一岁伊始。畅游于街道的鞭炮硝烟气,热气蹿冒迷人眼的火锅,在推搡里递来推去的红包,连成片的大红色是中国年复一年的“年味”鉴证,亦是最温柔的一脉阳光。

过年的民俗,正是如此温热的深情。长辈对晚辈以“过年好”为桥梁推去的那份红包又附上了浅浅的笑意,孩子们亦以温柔的祝福作为酬答。这一来一去之间,跳动的不只是红色与年意,更是一份一份的深情与关怀。若是素不相识的人递上的一声问候,两份相互的赠礼,便更是有了极大极温存的善意。这种温柔足以打破我们繁忙的日常里为自已筑起的铜墙铁壁,暂时地开心下去,暂时地温柔下去。我们不再是闹市街区的孤独者,人群里的冷清者。打破这冷冷清清,我们仍旧愿意感受世界的拥抱,感受温热的深情。

过年的民俗,亦是一份思念。是“望极天涯不见家”的答案,是“游子久不至”的等待,是“漂泊得很久了,我要归去了”的返回。我们回的不是家,而是故乡。韩少功写道:只有在那片土地上辛勤耕耘过的人,才能算是有故乡。而过年的留白,给了我们一年少有的回归机遇,我们又与故土重逢,满足思念,填补空白。而家乡的亲人们也有了难得与我们的一期一会,那是他们思念的满足。

过年的民俗,是民族文化的接续,又是时代的见证。我们传承着这么多的历史。将红纸在门窗上与百千年的年意重合,在三十的夜里以烟火明亮起下一年枯荣的去处,年年同样的时间家家户户川流走动,问候隐隐又欢喜。一代又一代,接续的是民族的文化,是年这个永远都讲不尽,永远都要续写的故事。同时时代变迁,我们换以微信红包或是视频的问候报着平安与欢喜。今年的春节的仍然特别,新冠疫情仍然是人们的隐忧,许多人做出就地过年的选择,年味里,又是时代的那份责任与坚毅。但转变的是方式,不变是年意与情意。

民俗便是如此,藏在流动的大红色里、藏在门帘上的红纸黑字里。那份一年一会的独属于中华民族的温柔点亮我们一年的生活,温暖我们一年的生活。那是人与人,人与民族最恒久温柔的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