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在红学研究中,有不少问题在看法上很难取得一致,而这也只能依靠百家争鸣的方法展开讨论,真理总是愈辩愈明的。

    《丛谭》还有两组文章,是绍介性的文字。一组是概述《红楼梦》在日本和西方的流传和研究,以及红学图书在国内的出版情况,另一组则是作者近年来为《红楼梦学刊》和《红楼梦研究集刊》写的专拦短文《红学书窗》。这样大且阅读红学领域的新作,而又适应刊物需要,只能写些近于补白的短文,也许在别人是不愿为或不屑为的,但他们却为之付出了有限的业余时间,表现了对红学研究的极大的热情关注。这也使我想到了他们最近编选的几部红学论著。

    粉碎“四人帮”以来,经过拨乱反正,打破禁区,红学研究的确有了空前繁荣的局面,而且正在走向世界。尽营我们的曹雪芹,身世凄惨,书剑飘零,一生只写了一部未完成的《红楼梦》,是个缺憾,但就这一部未完成的杰作,从思想艺术成就来看,进人世界文学之林,也是光辉灿烂的。托尔斯泰也好,巴尔扎克也好,他们在文学上的成就,当然都是非常辉煌的,成为他们各自祖国的民族文化的骄傲。《人间喜剧》上百部,曹雪芹没有写过这样多,但是,如果从中拿出一部来,或者是拿出托尔斯泰的《战争与和平》、《安娜·卡列尼娜》来比较,在艺术成就上,《红楼梦》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我们无须妄自菲薄,更用不着谦逊。

    不少情况和资料都在说明,《红楼梦》越来越受到各国学者和读者的注目。有的一译再译,有的由节译本到全译本,或许它早已为不少的外国读者所熟悉,只是不为我们所知而已。何况还有台湾、港澳以及外籍华裔的学者,本来就有人多年从事《红楼梦》的研究,并出版过不少著述。他们对《红楼梦》的看法,很可能和我们大不相同,甚至完全对立,然而,加强相互了解,促进学术交流,对推动红学研究,总是必要的,有益的。

    这一方面,应该说,胡文彬、周雷二同志,在近年来,是做出了独有的贡献的。他们在工作之余,不惮烦劳地广泛搜集资料,涉猎台港和国外报刊及红学论著,除《丛谭》的有关介绍文章外,他们还编选了《海外红学论集》、《外国红学论文选》、《台湾红学论文选》、《香港红学论文选》。我相信,这些“选本”的陆续出版,将开扩我国红学界的眼界,有益于我们的研究工作。

    文学,虽然多数是“个体劳动”的事业,但是,志同道合者的相互切磋,真诚合作,也自会产生积极的成果。《丛谭》作者的主要文章,是用“文雷”的笔名发表的。在这除旧布新的一九八二年元旦,我祝愿他们今后的有效合作,在红学园地里绽开更艳丽的花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