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废品的老人散文随笔

周日上午,我把家里的废品分类整理了出来:两捆旧纸箱、一捆旧书、两袋饮料瓶、一堆废铁。

“收废品喽!收废品喽!”窗外传来一阵沙哑的吆喝声,并伴随着拨浪鼓的咚咚响。

出门一看,果然是收废品的来了。

收废品的是一个老人,矮个子,一张黝黑的脸上布满了皱纹。他把各种废品的收购价格向我一一说明后,开始过秤。他动作麻利,还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本子,把称过的斤数记在上边。

跟老人聊天得知,他的儿子、儿媳都下岗了,在菜市场摆摊卖菜,孙子正在上高中,学习还挺好。老人说他没有别的本事,只好靠收废品来补贴家用。

突然,我发现他将已经称过了一捆纸箱又重新称了一遍,而且正要再记一次。我赶紧提醒他说这一捆已经称过了。他拿过本子一看,感激地说:“还真是称过了,看我都糊涂啦!”

全部称完后,他拿出计算器,一边看本子,一边计算。“一共45元8角,钱你收好。”

他笑着把钱递给我。我只接了他45元,说8角不要了。他却坚持硬塞到我手里:“说好的价钱,一分也不能少!”说完,他拍了拍身上的土,蹬上三轮车,摇着拨浪鼓,走了。

我正要回家,迎面碰上了邻居王哥,我和王哥聊了起来。

聊着聊着,忽然,我听到身后有人喊:“小伙子,小伙子……”我回头一看,那个收废品的老人正气喘吁吁地朝我跑来。“大爷,看把你急的.,发生啥事啦?”“小伙子,刚才的钱数算错了!”“算错了?是不是你多给我钱?”我一头雾水地问。

“实在不好意思,刚才你给我的废品中有两根管子,我原以为是铁的,可仔细一瞧里面是铜的,铜比铁贵,我又重新称过了,应该再给你10元。还有,我看你那捆旧书中有几本挺新的,想拿回家让俺孙子看,结果发现一本书里面夹着这张照片,像是孩子的毕业照,这个可不敢弄丢……”他边说边把钱和照片递给了我。

看着手中的钱和照片,一股暖流涌上我的心头。

时光里的老人散文随笔

《圣经》箴言书上有句话说:“强壮乃是少年人的荣耀,白发为老年人的尊荣。”一直都非常喜爱这句话,每当看见这句话时,眼前总是不禁浮现出断断续续的画面来。在流年的光晕里看见她从青葱的岁月,缓缓地从远处走过来,从一个亭亭少女走到步履蹒跚,走到白发苍苍。

(一)

温暖的午后,我看着她安静的沐浴在日光里,一头银发在阳光下那样耀眼,散发着圣洁的光芒,柔和而美丽;眉眼依旧那样慈善祥和,专注着手里的针线活,一针一线,似乎将所有流逝的岁月都缝起。我的眼角慢慢地聚敛着笑意,轻轻地走到她的身边,蹲在她的面前。

我没有喊她,也没有打扰她,只是轻轻地抬起手把她额前的乱发扶到耳后。她抬起头看着我,深深的微笑,由于掉光牙齿而干瘪的嘴唇在此刻仿佛绽放出一朵美丽的花。早就因着岁月的蹉跎而老去的容颜布满了皱纹,一双眼睛也因为岁月的无情蒙上了一层薄雾,看起来不似年轻人那般的水灵。但这一切却无法掩盖她的慈祥和善,以及她看着我时眼中那份浓浓的爱和欢喜。在我心中她一直是一个温柔贤惠的女子,我爱她,更是敬她。

我笑容满面的看着她,她慢慢地将手中的针线放进身边的针线筐里,很自然拉起我的手放在她的腿上,非常开心地说:“孩子啥时候回来的啊?”我大声地笑着说:“才回来呢,大奶奶。”她有些激动的紧握我的手说:“回来好啊,回来好啊。”

大奶奶虽不是我的亲奶奶,但自从奶奶去世后,每次看见她我就会想起奶奶,她慈祥的样子,看着就让人心里觉得暖烘烘的。每次回家都要去看看她,陪她说说话,仅仅这样,她就欢喜的不得了。每当我看着她那开心的样子,总觉得自己长大了,而她却是一个等着别人陪伴的孩子。

94岁的她,身体很健康,除了听力有些不好之外,其他的皆是很好的。我喜欢待在她的身边,感觉安宁,亦是感觉有种岁月沉淀下来的厚重感。这样的时光,不是于每个人都有的,我很珍惜,也明白这样的日子不会愈来愈多,只会随着时光的远去而越来越少。

我喜欢看她笑的样子,是一种可以穿越所有阴郁的光芒,温暖而安心。大奶奶算是一个身世坎坷的女子,年纪轻轻的就没了丈夫,一个人拉扯四个孩子长大,后来不幸的还失去了一个儿子。一辈子都自己扛着,在她瘦弱的肩膀上,不知道曾经留下过多少伤痕。但她却硬生生的自己挺了过来,一生没有再嫁。

那时的女子都是裹着小脚的,大奶奶的小脚尤其好看。听她说以前娶媳妇,不用看长相,只用看你的一双小脚就可以了,只要脚小就说明是个非常好的女子。所以很多时候都是在结婚当天方才知道自己的丈夫长什么样子。我听后看着大奶奶的脚,三寸金莲啊,于是调皮的笑着说,大奶奶以前肯定是个美人吧。她笑着没有回答,只是目光有些期许的看着远方,似乎陷入了那漫长的回忆中。

(二)

在他们那个年代,大奶奶确实算得上是一个好女子,别人会的她都会,相夫教子、女红、家里的事物管理的皆是井井有条。如今想起,似乎是太过久远的事了,但她的眼神里依旧存着美好的光芒。现在生活越过越好了,但她脸上的笑容却越来越少了,四代同堂的她,儿孙围在膝下,应该静享晚年生活才是,可她,并不快乐。不经常在家的我,每次回家亦是从左邻右舍那里听了很多关于她的情况。能让她伤心的,除了自己的孩子,再无其他的能伤她至深了。

她一个弱女子,辛辛苦苦把孩子拉扯大,不求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只求能有一个安静而温暖的晚年。但仅仅这样的.愿望,对于她而言亦是一种奢望。对于大伯一家,作为晚辈的我并不能去言说什么,能做的也就是宽慰大奶奶的心,多陪陪她。

每次和她待在一起,内心总是无比的平和,仿佛自己也在一瞬间跨越了生命的长河,与她一起静享岁月尽头的安然静谧。

她总是喜欢拉着我的手,不愿松开。她时常拉着我的手语重心长地说:“孩子啊,大奶奶老了,没有多少日子可活了,一辈子也就这样不知不觉的过去了。现在啊,我大半个身子都入土了,也没什么好求的了,只想你们这些孩子都能好好的生活。一个人走了这么大半辈子,孩子们也都大了,我也算是圆满了,下去后也能向你大爷爷交代了。现在的日子,过一天是一天,大奶奶也不去争什么或者埋怨什么,我心无怨无悔,这辈子没白活。从贫穷走到如今啥也不缺,看多了,也真的没什么了。”

她的语气轻而缓,听起来有些飘忽的不真实。她的这些话似乎是对着我说,又似乎对着她自己说的。听后,我只觉得心里莫名的酸涩。她收回看向远方的目光,定定地看着我,摸摸我的头发喃喃地说着:“真好,真好啊。”

这样的她不禁让我低下头,掩去眼中的泪水。她生命的长度,我无法丈量;她所承受的辛酸,我也无法衡量;她一辈子所付出的爱,我更是无法测量。但她仅仅坐在那里,便足以让我安静满足,获得温暖和力量。那种真正经历过时代的变化,真正经历了岁月沉淀的她,有种别人没有的闲淡安然,而这样的心境不是任何人都能拥有的,也不是多看几本书就可以弥补的。这是需要在时间的摆渡下,一步一个脚印走出来的,岁月给了她怎样的历练,她便收获了怎样心境。

她说:“人活着一辈子,也就这么个回事。”多么简单的一句话啊,但对于她而言却是经历多少的坎坷和艰辛换来的啊。

我起身离开的时候,回头看她,她依旧拿起针线专注的做起来,一针一线,一针一线的缝起所有溜走的岁月,也许在她的心里早已将过去的种种绣成一副锦绣山河,那是她的世界,她的光辉岁月。秋阳依旧正好,洒在她的身上,白发轻飘,美丽非常,一切都是那样安静。唯独,她身边那只小花猫在她的脚边不老实的蹭来蹭去......

(三)

秋日的阳光,总是温和的让人觉得时间都似乎静止了,不愿多想,不愿走动,只想安安静静的坐在阳光下轻轻地闭上双眼睡去,如午后慵懒的小猫一样。

又是一日,我走进大奶奶的小院。依旧是厚厚的土墙,狭小的房间里,阴暗而略显潮湿,走进去有些阴凉。虽是与自己的儿子住在一个院子里,但属于她的那片天地,却有着别与其他角落的凄凉和萧瑟。看了,总会觉得这里只有她一个人。但她似乎并不在意这一切,浑身似乎散发着柔和的光圈,让人瞬间会忽略眼前看到的一切。

老年人似乎很喜欢阳光,喜欢温暖而光亮的地方。这天,她依然坐在阳光下,抱着小花猫,轻柔的抚摸着它,脸上只有淡淡的笑容,云淡风轻的。我总是看不厌她的白发,那似雪一样的白发,是一生荣耀的冠冕啊。我蹲在她的面前,和她一起逗着已经昏昏欲睡的小花猫,心里在那刻就那么突然地明白了素色的年华是什么样子的。

大奶奶突然把小花猫放下,拉起我的手慢慢地站起来,走进她的屋内,她笑着说:“孩子,给大奶奶把被子抱出去晒晒吧,我一个人有些吃力。”听着她说一个人有些吃力的时候,瞬间觉得鼻子酸涩的难受,眼圈一红,连连说“好好好。”

她什么时候一个人过,她有几个儿女?她什么时候孤单过,她膝下儿孙成群?她又什么时候无助过,她身边有那么多双手脚?可她就是孤单了,就是无助了,就是觉得自己一个人了。时光流转的再快,内心那份良善和孝心又怎可随着时光老去而泯灭;岁月再怎么无情,也无法将一位老人辛酸的一生就此淡忘忽略;事事再如何变迁,也不能将我们一颗赤诚之心磨灭。风烛残年的她,难道就该得到如此对待?青春年少的我们不该加倍呵护她吗?

每次我回家,我总是会对大奶奶说:“家里有一位老人,是一家人的福气,所以你要好好的活着,给大伯一家多添些福气哦。”她总是笑笑说:“不行了,大奶奶老喽,老喽。”语气中却尽是一派淡然,如风,似云。

看着我把被子搭在绳子上的时候,她佝偻着背挪着步子走过来,帮我一起理好被子。看着她轻轻地拍着被子,我依旧微笑着,阳光下的她,安详的让人心生安静。那一头白发还是那么耀眼,真美,我发自内心的觉得美丽,让我油然而生一种无法言语的敬意。

这样的时光,总让我回想起小的时候。每当妈妈晒被子的时候,我总是在被子里穿来穿去,自己跟自己躲猫猫,倒也觉得有趣的很。现如今我依旧想如此,但看着大奶奶安然的样子,我的心似乎也如她那般苍老了许多,却又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岁月给予她的那种安稳,沧桑而厚重,温和而又绵长。

我们祖孙二人,就这样站在小院里,她站在被子那边轻轻地拍着被子上的灰尘,我站在被子这边静静看着她的每一个细微的动作。秋风习习,吹乱了我的长发,也吹乱了她的一头白发。在秋日的暖阳里,她用对世间仅剩的真诚和温暖生出缕缕岁月的馨香,拒绝了所有浮世的喧嚣......

(四)

不知从何时起,我特别喜欢大奶奶紧握我的手,这样的她让我觉得我是她老年岁月里的一种安慰,而她却是我汲取温暖和力量的来源。她总是喜欢拉着我的手,细细的看着我的手,看完手心看手背,总说我是有福气的人。修长的手指,放在阳光下看着近乎是透明的,多好看的一双手啊。其实,大奶奶才真是有一双巧手呢,女红做的非常得好。

小的时候,听妈妈说我穿过大奶奶给我做的小老虎头鞋。长大后,亲眼看见过大奶奶做这样的小鞋子,针线细腻,一对老虎头被她做的栩栩如生,活灵活现的。小孩子穿这样的鞋子,不仅好看,也图个吉利。现在她九十多岁了,还会给她的曾孙做这样的鞋子,手艺依旧很好。她总是念念不忘的对我说:“你和你弟弟也早点结婚生孩子,趁着大奶奶还在,还能看见,给你们的孩子也做双这样的鞋子。”每次听她说这样的话,心里总是很难受。她一辈子就是这个样子,尽心尽力的为儿孙着想,能为他们做的从不推拖。

她的衣服多数都是自己做的,看着她身上穿的衣衫,依旧是她年轻时穿的那种薄薄的夹袄,麻花一样的纽扣已经褪去了原有的色彩,但依旧能看出做的时候花费了不少心思。她的手艺,向来是很好的,只可惜我没有跟着她学会一招半式。她身上的一切,似乎皆成为了过去,又似乎预示着那崭新的明天。所有的都变了,但惟独她的那颗朴素纯简的心从未改变过。

当我安静的坐在她身边看她一针一线缝补着的时候,泪就那么不自觉的滑落。她在我的泪光中,清晰了又模糊,模糊了又清晰。忽然感觉到时光终将会把她带向远方,离开我所熟悉的生活,离开我的世界,但她却永远都会鲜活的住在我的生命里,永不远去......

在可触摸的岁月时光里,但愿我们不忘初心,不忘本心,不忘感恩。记得那些曾在我们的生命中拼了命付出一切的人,善待他们。当往事如烟般散去时,当我们也在岁月中垂垂老去的时候,愿我们能坦然的笑对清风明月,无怨无悔。

就在这个秋日里,年轻的我与一位老人在时光里一起老去,欢喜又明媚,安稳又静谧......

火车上的老人的散文随笔

傍晚将近,夕阳洒下不太热烈的光,通红了半边天,却也阴沉了半边天。空气中散发着冷清的气息,车站里人群熙熙攘攘。我低着头独自向着站台走去。到了站台后,我把包丢在身旁,眯着眼睛点着了一支烟,深深的吸了一口,缓缓吐出一团来,我很喜欢这个形状,它总是给我一种温暖的错觉。我望着身前的人们谈笑风声,说着那些无关痛痒的人生。

一辆破旧的火车摇摇晃晃的从远方驶来,一声汽笛响彻天空,在这肃清的站台上空显一丝孤独。我回过神来,一把抓起地上的包抬头上了火车。我一边低头看着自己的座位号,一边向前缓慢挪动。终于穿过拥挤的走廊,我一屁股坐在一个紧靠厢尾的位子,全身放松下来,把包下意识的搂进怀里,百无聊赖的看着车厢里的人们。在我的正对面有一个宁静祥和的老人。 她双手自然的垂在膝上,用一双黝黑透亮的眼睛看着我,满面的皱纹像是在哭诉着岁月的离合与悲欢。我把双手在腿上擦拭了一下,对着老人礼貌的扬了一下嘴角,老人面无表情的看着我出神,我匆匆把脸转向了人群。

有几个说着方言的青年人围在一桌尽兴的打着牌,他们撸起袖子,一只脚踩在软塌的座位上,蓬头垢面,几颗泛黄的牙齿明目张胆的裸露出来。可那咧开嘴的笑容却是如此的灿烂,看得我竟有些羡慕。有一位年轻的女人从他们身旁走过,胳膊上款着一个黑色闪亮的皮包,她手腕略微扬起,手指轻捏,走路时腿挺的很直,步子向外拐出,像是画着圆圈一样好看,步履中显现出几分高贵的姿态,高跟鞋在铁皮上“咯咯”作响。她的头稍稍向打牌的人们转动了一些,眼睛斜视了不到一秒钟又很快转了回去,继续向前走着,从嘴缝中轻声嘀咕了几个字,几乎听不到声音,可那几个字却像针一样扎在我的了我的心上,十分刺痛,“真恶心”。我有些不想再去看那些打牌的人们,与其说是不想,倒不如说是不忍心,我不忍心再看到别的什么样的人说着类似的话语从他们身旁经过。于是我又向着他们前方看去。

一个中年男人进入我的视野中,他西装革领,穿着十分整洁,下巴上残留这剃过的胡茬,眼袋有些浮肿,倒是看上去精力充沛,像是一个健谈的人。坐在他身旁的应该是他的小女儿,两个眼珠十分有神,小脸有些通红,坐在他的身旁一刻也不愿消停。男人痛快的醒了一把鼻涕,又随手把纸巾塞进口袋里,他扭身过去两手插着女儿的胳膊往上提了提,让她坐的更靠里一些,免得小家伙从车座上掉下去,然后一把捏在她的脸蛋上,小女儿眨了一下眼睛,朝着男人开心的笑着,男人也露出开心的笑容,转回身去,像我一样看一看车厢中形形色色的人,一会又把手臂撑在桌子上,用拇指和食指担着头,出神的想着些什么。最后一个电话打断了他的思考,他不情愿的接听了电话,说着工作上的事情和唯唯诺诺的话语。

或许这也是我想要的生活,也是我正在变成的人吧,些许成熟却也故作深沉。想到这里,心里很是不甘,可人生就是这样,在你心有不甘情也不愿的路上,让你学会了逆来顺受,让你懂得了顺其自然。也许它不能让你变成一个习惯平庸的人,可它却能夺取你想要出声呐喊的冲动。

阳光透着窗户慢慢落下直到消退,我也有几分倦意,渐渐沉了下去。

随着几声喧闹,我睁开了睡意惺忪的眼睛,对面的老人仍是望着我出神,我自然的搭讪道:“这么长的路,坐的人好困阿!”,然后深深的打了个哈欠,老人用一张愁绪万千的面容向我挤出一个笑容当作回应,我回敬一个微笑,转脸望了望窗外,绵延不绝的山峦铁青着脸,随着列车的呼啸而跳动,它们沉默不语,我亦沉默不语。没过过久,我又睡着了。

再次醒来,离到站时间还有半个钟头,我一展困倦的身体,伸了伸懒腰,忽然看到对面的老人竟满眼泪光,可那张愁苦的脸庞仍是可以隐藏着自己内心的波澜,她静静的望着我。我心中有些不安,但仍尽力佯装镇定,侧身从口袋中掏出一张纸巾给老人向前递去,紧接着我说了一句虽是平淡,而现在想起来却愚蠢至极的话,并且在一段时间里我都深深的为我这句话感到自责。我低声问道:“是不是想儿子了?”。老人先是一愣,随后眉头皱起吗,脸颊剧烈的'抽动了几下,压抑不住的痛苦在脸上浮现,泪水便肆意横流,一声声悲鸣在喉中打颤,老人起身向我涌来,撕心裂肺的唤着儿子的乳名,用尽浑身力气抓着我的右手不停的用拇指抚摸,她呜咽着“你怎么瘦了这么多!你怎么瘦了这么多阿!我的儿!”我任凭决堤的泪水浸透了我的衣裤和背包,任凭一声声凄凉的哭喊在这冷漠的列车上回响。

我忽然想起了我祖母那双粗糙的满是老茧的双手,盛夏的夜里,我的血总是被蚊虫喜好,满背的红包,祖母便用那双手为我瘙痒,满背都是涩涩的感觉,很是舒服。我回过神来,车厢里的人们都探头探脑的望着我,而我才发现自己的眼眶也湿润了。

终于,老人的家人过来了,他们用力的拖拽开老人,并不停向我道歉,而我尽力安抚着老人的情绪,内心却有些愤怒,我感到他们的行为对老人来说十分残忍,可我也不能怎样,我只是一位与这个家庭素不相识的陌生人。

最终我看了看表,距离下车还有一刻钟时间,我向他们招手示意,做到了老人的身旁,一边握着老人的手,一边轻轻拍着老人的背,我想用这最后一刻钟时间让老人与自己的“儿子”做一次最后的重逢与道别。

火车到站了,老人央求家人留下我的联系方式,家人满口答应却到最后也没有想我寻问,而我却特别想为老人留下我的电话,可最后我也没有开口。不是碍于面子,更不是碍于不想为自己添惹麻烦。只是我知道,每个人一生总要失去一些自己生命中难已割舍的部分,而对于那些为失去留有寄托和期许的东西,只会无时无刻的揭开尚未愈合的伤疤,所以对于老人而言,让时间为她愈合伤口才是我应该送给她最好的礼物。

我转身看了老人最后一眼,整理了一下背包下了火车。

车站一片寂静,三三两两的行人独自穿梭在平广的站台上,我抬头望了望天空,夜幕低垂没有一颗星星,我又低下了头,形只影单的走下站台,走进入口,走向出口,前方冒着一丝丝微弱的光亮,不知怎么,那几滴哀而不伤的泪水就从我的眼眶里掉了出来。

老人童心诗会小记散文随笔

今天是庚寅虎年正月初五,车城的年味还正浓。公交车恢复了除夕前的拥挤,鞭炮受不住管制,此起彼伏,已然代天地而喧声:虎年吉祥!我应原郧阳地区老专员王金欣老人盛情邀请,于上午十点前往军分区新开办的五星酒店,前来参与由这位政界老领导发起的第二届“十堰市老年人迎春童心诗会”。

与会者都是花甲以上老人,我是正在花甲杠杠上。王金欣老人发起这样活动的主旨是为了弘扬中国传统文化。与会者(除我外)都是市城区文化、文艺、教育圈内名流。活动虽然属于民间性质,虽然比不上官方公款铺排的辉煌阔绰,但预备了很丰盛的酒宴,请大家开怀畅饮。不过,不是谁都能来白吃喝的。一是金欣老人定的有杠杠,你看他打印好的与会者名单都是带了“家”字号的呢。附带条件要求是人品好,文化艺术专业精。二是要带上自己的新作品,在各自专长外,还统一要求要吟诗。

按照金欣老人的要求和规定,我是够不上杠杠的。幸亏近年在专工牡丹的大画家郑大华先生家与他谋过几次面,听郑先生详细介绍过我在文化艺术方面和二胡演奏、毛笔书法等方面的勤奋与努力。金欣老于是就记下了我的名字。去年正月初五就邀请了我,但因为回竹山老家过年,未能如愿前往。及至今天与会,方知少参加一次就是很大的损失。

我今天领着孙子信步进入3288大客厅,认真端详,真个是满座皆鸿儒,入席无白丁。放眼看去,诸如有古稀老人、原十堰大学美术教授、大书画家莫麓云,原东汽军车部书记、诗人张绍敬、竹山籍大书法家黄家喜、竹山籍二胡演奏家左洪明、竹山籍著名画家郑大华、原省工建三公司书记、诗人书法家李树芳……年龄最高者为82岁的原东汽技术中心高级工程师、诗人书法家朱能华,最小者是我带来开眼界受熏陶的九龄孙陈植松。幸亏老人们不仅不多嫌松松,普遍感觉松松还为他们增添了乐趣。所谓老人童心诗会,到底有了个童心的比照参数呢。

再朝客厅们后侧看去,一张为公款吃喝饭局前“经济半小时”活动的麻将桌,被真正的文化人改变了用途,上面迭次铺排的是与会者带来的书法、绘画作品——都堪称精品。金欣老人的孙子在对作品小心整理,认真拍照。

我是生就的“色盲”,不会绘画,不会摄影,虽然爱好写毛笔字,但不敢大胆让其上墙,尤其是见了黄家喜等大书法家,真要动起笔来,春寒料峭也令我汗颜的。但我带了一把比较高级的二胡,便权当南郭先生,滥竽充数,与左洪明夫妇、郑大华先生和松松小后生为大家演奏了开幕曲《喜洋洋》、《金蛇狂舞》等;有几位老先生兴之所至,居然还放喉高歌起来,我们的伴奏当然立马就跟了上去。

宴会是十二点正式开始,进入活动主题吟诗迎春。老先生们正襟危坐,依照座次顺序各个开始吟诵带来的自己新创作的诗词,一位位咬文嚼字,抑扬顿挫,煞有介事,兴趣盎然。吟到得意时,诵到微妙处,自然而然摇头晃脑,慷慨激昂。那模样,确实都回归了童心!一位老先生的《莫叹老》诗,把吟诗推向了高潮。据悉,在座的好几位老先生都是《中华诗词》杂志的老作者。老人们的诗歌,以古体诗见长,讲究押韵合仄,讲究工整对仗,虽然要受一定限制,但是限制不了诗歌题材的宽泛。有歌颂盛世升平的,有歌颂车城建设发展变化的,也有鞭挞时弊、抨击假丑恶的。但歌颂真善美是主流,涉及国事民事天下事,民意民情和民生。

轮到我了,因为我不知道有这些正经程序,确实没有提前准备,但如果让我唱花鼓船歌,我能随口溜得出的,但不可以在老先生、老前辈面前张扬,便推说没有准备。其实我朝那里一坐,也有不叫诗的五句子就想好了:“庚寅虎年兆祥瑞,迎春吟诗映紫薇。金欣老人办诗会,有缘相会老前辈。(我)班门不敢把斧挥。”

金欣老人不大了解我长于顺口溜的底细,没有勉强我开口。趁着下家吟诗的当口,我在琢磨一个问题,一位政界退休多年的老人年年坚持私人花钱主办这样的活动,开宗明义是为了弘扬中国优秀传统文化,市、县、区的专事文化工作的部门就为什么不主办这样的活动呢?!是否认真在践行金欣老同样的主旨呢?琢磨不透。恰好金欣老宣布宴会开始,请各位开怀——

虽然名叫喝酒,但并不强人所难,玉米汁,鲜豆浆、橙汁等都有,能喝啥愿意喝啥就喝啥。我身上虽然是西医说的所有带“高”字的症候都存在,还是喜欢喝白酒。我认为除了白酒是酒,其它都不应该叫做酒的`。今天有缘相会文坛老前辈,尤其是平时很不容易坐到一起的喝酒的同籍贯老乡,当然加码喝白酒。与老乡亲喝了几多来回,记不清了。亏是金欣老人宴席结束的招呼声惊醒了我:“各位要记住,明年的今天还要迎春吟诗……”

金欣老人这句话,我认为不是简单的嘱咐,而是另一种祝福。因为自然规律,今天的与会老人,很有可能说不准什么时候谁就走到另一个世界里去了。这是自然规律,谁也不可抗拒,小人伟人皇帝庶民都不可抗拒,人的出生就是逐步向着死亡的大门迈进的。关键是在成长的路上,在迈向死亡的过程中,是否无愧于世界,无愧于社会,无愧于他人,最起码要无愧于自己的良心。王金欣老人,就像太白星,为天上为人间都是善行善举。

今日没醉,在阳台春风的微拂中,在服务员小姐甜甜的先生走好欢迎下次再来声的蔓延中,大肚皮里面泛起了古人的绝妙词话:“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明年有新篇。”最后一句是我就原韵偷换的“千里共婵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