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收时节经典散文

转眼之间,秋收时节又到,农人满怀丰收的喜悦,一年的希望,尽在此时。农人们不盛欢喜,就连孩子们也是高兴到了极致。

如今的秋收时节,不过是一阵机器的轰鸣声过后,乡村就静下来了,秋收就结束了,人们经过短暂的相聚之后,又各自奔赴自己的工作岗位上去了。想起孩童时节的秋收,说起来有无限的苦楚,但也有无限的乐趣,那时候,科技还不是很发达农人们的秋收要一个月之久,孩子们也会放秋忙假,大人孩子都是一片忙碌的景象。小一点的孩子由大一点的孩子带着,在田间地头忙着拾秋,玩耍,捉蛐蛐,逮蚂蚱,烧地瓜。

那时候的乡村,极为美丽,人们干农活,全靠体力,机器也不是十分的多,农村的.生活是极其艰难的,但我们仍觉得亲切可人,因为那里有一群不怕劳累的农人,拼命地用汗水酿造幸福的生活,小孩子虽不是村里的主要劳力,但是也是一股不容小视的力量,因为他们给这个穷困的村庄带来希望,带来笑声。

记得小时候烤地瓜和挖地瓜,至今想起来都觉得苦痛的生活中有一丝丝甜蜜。那时候物质生活都不十分富裕,小孩子们别说吃零食,就连平时家里吃香油都属于

计划经济,大人们的生活光景不景气,小孩子的生活自然也就好不到哪儿去,可是小孩子是这个世界上最容易满足,也是最善于找到幸福的人,他们自然能从大自然中找到属于他们自己的神秘礼物,比如烤地瓜,烧蛐蛐,逮蚂蚱,大人们只要孩子不哭闹,不耽误干农活,自然乐得看孩子们逍遥。

说起烧地瓜,我虽也尽力挖过几次烧地瓜的炉灶,没有成功,但也见过哥哥们挖的烧地瓜的炉灶,他们先是在空旷的田里挖一个有些倾斜的,半开放坑,然后在上面用较粗壮的树枝均匀地蓬再坑上,这样一个简单的炉灶就挖好了,再把挖好的地瓜放在树枝上,上面堆上一堆柴草或者枯叶,坑里也要放些柴草,然后双管齐下,开始点火,不一会柴堆都着起来了,孩子们围着篝火又唱又跳,在萧瑟的秋风里,孩子们竟然感觉不到一丝的寒意。

直到篝火完全熄灭孩子们还意犹未尽地唱着跳着,直到灰烬完全熄灭,孩子们七手八脚地扒开灰堆,找到一块块煤快似的烧得发黑的红薯块,一股浓重的烤地瓜的香气扑鼻而来,剥掉外皮,尝一口,香甜可口,即驱寒又解饥,有时候大人们忙得累了,也会停下来歇歇,吃上一两块红薯解解饥,袪祛乏。

现在的秋收时节,一阵机器的轰鸣声过后,秋收就已经结束了,村里的青壮劳力就又远离家乡去大都市里去寻找自己的新生活了,只剩下老弱病残,在村子里慢慢地等待下一次的相聚。

秋收时节的散文

谨以此文,还有我的无限深情,敬奉金秋!

献给那个我,那个昨天,那个社会、那个年代!那节历史那个乡村,那段生活、那些乡亲——题记

一、秋熟了

秋天熟了。庄稼熟了。大自然整个熟透、出锅啦!

极目远眺,蓝的天,白的云,黛的山,金的地;大地,以金黄色为主调;晚秋的田园,镀红烫金七彩缤纷。大地不断脱下绿装和华彩霓裳,农作物日渐变暗、枯萎、泛黄;金黄的玉米,金黄的大豆,金黄的稻谷,土豆地瓜花生,还有红红的苹果,黄绿色香梨,紫红的高粱……丰盛的金秋硕果累累、令人欢欣陶醉。恍然觉得像个绚烂广阔的大餐桌,伴随着山风中、漫山遍野各种庄稼秸叶汹涌澎湃的细碎波浪,正袅袅蒸腾着饭菜的香鲜。

在原野惬意地走着、看着,仿佛瞬间穿越、时光倒流,蓦然回到阔别40多年的家乡、田园、岁月,突然遇见仍在彼时庄稼田间、隐现忙碌的少年——我!

那是上世纪70年代的事情。我们中小学生,从夏季、麦收以后,种玉米、花生、豆子,栽地瓜,并为它们撒药、锄地、拔草、授粉、施肥、管理、灌溉、捉虫,直至秋假割地瓜蔓、砍玉米秸、刨地瓜、刨花生、装车、运送庄稼秸秆、剥苞米棒子、扒苞米叶、剥苞米粒、刨苞米根,以及刨地、初中高中时拉耧播种小麦……样样农活都要干。麦假时播下的种子,现在,至秋天已经成熟、开始收获。

给苞米撒药,是为了防止病虫害;给“麦茬苞米”或“套种苞米”撒药,是夏季麦假后半部干的农活。撒药很有意思。左手持着大半瓢“六六六”药沙(六六六药粉与河沙和一起),右手抓一小把药沙撒到苞米梢上。需要高举着手臂,沿苞米垄逐棵撒过去,闻着熏人的药味,风一刮,沙和药便扑到脸上、身上,所以风中经常迷了眼睛。苞米整个生长期里,需要撒几次药。

好胜心切的小伙伴,为了争第一,愣是把步行慢速进行的活计,演绎成边撒边跑你追我赶、像娱乐游戏似的劳动样式,还一边快跑一边喊叫、叽喳笑闹。因此,这种“外露神”式的不务正业,有时人就被田里的凹凸沟坎轰隆绊一跤,有时甚至躺倒在地、一下子把几棵苞米压在身下。接着便是摔者和伙伴们一起沸腾哄堂大笑、阴阳怪气口哨不断。摔者一骨碌爬起来,随便怕打一下衣服,继续“参赛”冲刺。等到干完一个来回,个个呼呼大喘、上气不接下气,小脸儿累得通红甚至发紫。

累也高兴。这样的“课外活动”,正好契合了孩子们的贪玩好奇心。大家边休息边争论谁是第一、谁是第二,嘻嘻哈哈。然后继续下一轮“比赛”。

记得小时候,给中期的苞米撒药,还“够”不到较高的苞米梢儿,只能给矮苞米撒药。遇到太高的苞米,只好踮起脚尖,右手抓着半把药沙,使劲斜起身子抻着胳膊向上去“够”苞米梢,或者一次次蹦高儿去“够”。经常是药沙有一半哗啦哗啦流下来,流进袄袖筒,剩下的“舍不得”浪费,又接着流到满脸、头上和脖领里面。

二、砍苞米

收获苞米、地瓜,是较典型的秋季农活。二者是当时农村的主食。

片片苞米地、地瓜花生田,一眼望不到边。前期翠绿的苞米秸叶,此时色褪颜衰,耗尽血汗生命,喂养大粗壮丰硕的玉米棒子,在这收获季节,收获了人老珠黄。许多人可能没看见或者忽略了苞米年轻时也曾有过青春,城里人可能从来没有眼福见到年青的苞米。那青翠欲滴标致嫩绿的苞米棵上,玉米穗絮绒清亮鲜嫩珠光宝气,一束束如丝绸缎锦似仙女的玉发青丝,像一匝五彩缤纷的彩丝线,水灵灵地诠释代言了苞米全部的青春靓丽。

走进茂密的苞米地,排排苞米的长条叶子密密麻麻纵横交错,像无数软刀子,不断对我们身体下毒手,裸露的四肢划割出道道血印和口子。

砍苞米,一手挥镰一手抓扶苞米秸,砍下几棵抓满手放下再砍;有时午间前后天气挺热,也为干得快,就豁上去只穿背心短裤、裸露四肢,转身后背对着苞米垄,砍一棵用胳肢窝夹一棵,苞米根触地拖着边砍边走,直到腋窝拢满粗粗一抱苞米秸才放下,重量足有几十斤。所以腋窝周围,全是划伤刺破的累累伤痕和血口子,我们觉不出疼痛,光去闷着头傻干活了。双手全磨出水泡、血泡、脱皮和老茧,浑身劳累、疼痛、火辣辣的,这一切是坐在地头休息时才能感觉到。秋天虽不像炎夏那般火热毒辣,也够人受的。浑身汗水直流,衣服像水里捞出的一般,汗透了紧贴在身上。西北风一吹,外冷内热浑身凉哇哇的直打冷颤。

砍玉米秸本来要大力挥镰,我们男生又像愣头青干得威猛无比,自然经常有受伤的学生,镰刀砍到手臂、腿上。读书时代我一直是班干部,从小学到大学先后担任学习委员、副班长、宣传委员等。干部更得带头“一不怕苦、二不怕死”“大干苦干拼命干”,当时这些口号可不是空话,正是我们参加农忙劳动的真实写照。脏活累活苦差事必定抢在前。假后返校要郑重其事评先进,专开总结表彰大会。那时,谁不想当先进?个个血气方刚好胜心切,把荣誉看得像第二生命!一句空头口号和荣誉,把大家哄得能豁上命去。再苦再累毫无怨言,筋疲力尽仍然干得热火朝天。

砍苞米比割小麦更累,劳动强度大很多,幸亏天气没有夏季那么热了。总的讲,秋收比麦收好受、轻松些。主要因为天气温度差异。干到上下午的后半段,早就累得砍不动了,镰刀磨钝了格外费力,所以是最累的时候。天天都是咬牙坚持。晚上收工时,所有人都像“土人”,满头满脸满身的灰土和草屑、庄稼叶子。

有些年份,蚜虫泛滥,部分苞米秸上全是成片的灰黑蚜虫,往后退步砍伐时看不见,不小心就会满手、满身黏上一片片蚜虫灰黑的尸体肉酱。布鞋早被泥水糊住,成了“泥鞋”。双手灰黑、发绿,全是泥巴、杂物与植物体液的混合物。

有个别男劳力,干脆脱了衣服,身上只穿一个三角内裤衩干活,一般还是鲜红色的!这万绿丛中一点红,往往成为工间休息时,大家当面善意调侃起哄、你一言我一语笑闹的把柄。一个个轮番出题目,大家伙捧场嬉笑、打闹。很是热闹,显出典型的乡下“泥土”气息。女劳力一般不好意思插话,只是低着头红着脸,跟大家伙一起嬉笑。

三、苞米地

苞米从播种到收获,包括许多“工序”:刨地、耙地、施粪、播种,间苗、浇灌、喂肥,撒药、锄地、拔草、授粉,砍苞米、掰穗子、刨苞米根、扒苞米叶、剥苞米粒等。

清晨,野草、庄稼叶子挂满一串串清澈的露珠,我们和队里的劳力一起踏着朝露、凉霜上工。秋末的早晨,地面或草皮上一片片白霜。露水打湿了裤腿鞋子,人们穿着常露脚趾头的破布鞋、破裤袄,大部分被露水打湿又沾上灰泥,全身都觉得冷,有时甚至冻得浑身发抖。崎岖的田间小路上,一道道宽窄车辙,深深浅浅曲曲弯弯伸向远方,车辙深处常残存着一个个小水湾。野草恣意蔓延在车辙内外路面上。蚂蚱昆虫小飞虫不断在周围飞来跑去。道边沟渠里的青蛙一个劲鼓噪不知疲倦,从来不懂得安静!哎!青蛙,你能不能“淑女”一点?

秋天砍苞米时,因苞米秸叶高耸密集遮挡,大家闷着头干活几乎看不见周围的人,只听闻漫山砍伐的砰嚓声、走路挂碰苞米叶和苞米秸倒地的呼啦、哗啦乱响。谁有事,便需要扯起嗓门大呼小叫,话音才能找到对方的耳朵。因此,常是一人喊叫,大家都得停下手中的活计,细听呼的是不是自己。随之便是对呼叫声的辨别、杂乱的传话接力、更正议论、哈哈嬉笑等,这恰好成了大家趁势取乐、休息的契机由头。

一村一队里总有些人重名,苞米地找人就麻烦了。于是只好在名字前后加上前缀后缀,比如是大李梅不是小李梅,找北街那个李梅;哈哈,错啦!是找大王娟不找小王娟,这样从年龄、高矮、住址等方面加以区分。

苞米垄间空隙,是荒芜丛生的杂草,许多野草长得比庄稼还茁壮茂盛。草里居住、埋伏着各类野虫。这山野是它们的家啊。在这昆虫的庭院里,每迈一步,便呼一下溅出众多虫子蚊蝇腾空而起、胡窜乱逃,飞的飞爬的爬跳的跳,似石子投进了水潭。它们结伴扎堆儿前来欢迎我们。经常见到青蛙或癞蛤蟆,在我们经过的田间小路上懒洋洋地招摇横穿而过。

小虫会不时飞到人们身上,或爬到头上、落在脸上。我最怕虫子,常被突然发觉头脸身上的蚂蚱、飞虫、长条爬虫吓一跳,浑身起鸡皮疙瘩。特别是长条爬虫,赶紧抓来草秸作物秸叶掸掉,不敢用手去碰,惊慌失措地胡乱赶跑它们。或者叫同伴帮忙拿掉。虫子的胆量倒似乎很大,比我大多了,好像从来都不怕我!

城市人,如果初进苞米地,光是这些虫子也该把他惊个半昏。更不必说,还有偶尔可见的长蛇、山地老鼠,而野鸡、山兔子会呼啦一声轰然现身飞逃,妖魔般把人吓个半死。

左手常有口子、划破、刀伤。没完全砍断的苞米秸,左手使劲一挣,裂开的苞米秸皮和刀一样锋利,就把左手割出大口子。但是照干不误。在农村干活,不会因为受点伤而下火线,那会被耻笑、轻看为娇里娇气的。农夫可是从不在乎伤残的。乡下人粗犷泼辣、不像城市人那样娇滴滴的。

农村的观念里,不是比谁有文化,而是看谁长得壮力气大,能干活才是有能耐。所以,我们学生也暗暗相互比赛,都抢着表现自己,各人只顾闷头呼呼隆隆大干,生怕落人后面叫人小瞧,甚至被看成耍鬼偷懒。谁能干谁就是老大,便有发言权和号召力,往往成为孩子头儿、学生的`自然领袖。

砍倒的苞米秸,一堆堆一排排躺在地上。砍完,再拐着篓子掰苞米穗,土话叫苞米棒子。剥下苞米棒装进篓子,装满篓子扛到地头装到马车上。

掰玉米棒子要会用巧劲,小时候我们不懂技巧,生拉硬扯也掰不下来。有时不小心,会被苞米穗的“蒂把(巴)”皮割破手指。有时割得很深,那薄皮也像刀刃般锋锐。

苞米砍完、扒下苞米穗子,再将一两根苞米秸踩扁,搭起头来当作绳子,将秸捆成大捆。队里留下一些苞米秸喂牲口、攒土杂粪,一捆捆竖垛在田间地头或者乡场上,垛得又宽又高又长,像一截截宽大的长城。剩下的就按人头分到各家作烧柴。队里留存的苞米秸,也需要我们学生扛到地头装马车,一捆五六十斤,来回一趟趟扛很是累人。特别是装车,咬着牙使出全身力气,才能把秸捆举到马车上。弄得满身满脸都是灰土杂草苞米叶碎屑。

上下午休息时间,社员都坐地头道边老实歇着,他们对田野的兴趣和深情,早已被过度的劳累击败、放逐。大家边休边拉着闲呱,咂着甜儿,叽叽喳喳嘻嘻哈哈说笑声不断。孩子们就不一样了,歇工时满山逛荡玩耍、嘚瑟开了。

劳力上山干活一般不带水。再渴也要忍着抗到收工回家喝。实在受不了,就到沟渠、地头、田井是处找水喝。下井喝水挺危险,有的学生不小心掉进了井里;也不卫生,敞口井水里还有不少虫子。有个别人背个深绿色军用铝质水壶,不知从哪里弄来的,当时那是身份的象征,引领着乡村的某种时髦。

那个年代,但凡与部队沾点边儿的,都很时尚,皆能叫人眼睛一亮,比如绿军装,军帽,红五星,都是当时乡村小伙子、大姑娘们趋之若鹜、梦寐以求的。

有些聪明的劳力,为了省劲,自己带着小砂轮砂条、磨刀石,休息时在地头或蹲或坐呲呲磨起镰刀来。这些小工具可是珍品,在当时极度贫困的农村,几乎是看不见买不到的,都是托人从县城捎来的。因此不可以借用,不好意思借;你好意思借,也未必借得到。

大约70年代末,供销社的代销点(店)才能买到小砂条、油石条。此前,农村磨刀磨镰,都是自造磨石,从山里找一块方正石头,自己打磨、整形周正了,当作磨刀石使用。

直至今天,我才幡然醒悟,那缀满山野的锃亮的露珠,原来是乡亲们唰唰落地的滚烫的汗滴,阳光晒了半年还没干燥,依然那么清澈、晶莹!而彤红的苹果,分明涂着乡民的血液,是血红细胞调和着七彩阳光染成。

秋收时节优美散文

吃了火把梨,接着吃雪梨,满树蜜甜的雪梨刚刚吃了一半,田里的稻谷就像腼腆的新娘子,悄悄地低下了头,跟着洱海边上的秋风轻轻地一吹,成片成片的黄谷就熟了。

开镰、收割;收割、开镰!这是白家人一年里最繁忙,也最欣喜的日子。在一阵阵“翠茵茵——”的白族调中,闪亮的镰刀不停地飞舞着,一片片金黄金黄的稻谷纷纷倒下。李三婶抱着一大捆刚割下的沉甸甸的谷子,往田边的手扶拖拉机上装,那丰腴红润的脸上堆满了喜悦的笑意。儿子在外打工,一月能赚一两千元,她和老伴、儿媳妇、小孙孙四人在家,承包着四亩水田和两亩烤烟,今年都喜获丰收。稻谷最低也得收六七千斤,烤烟也可以收入一万多元。如今吃的用的都不愁,前年家里盖起一幢三层小洋楼,每天晚饭后一家人都围坐在堂屋里看电视,生活就像顺稍吃甘蔗一样,一节更比一节甜,她能不高兴吗?你看她笑得多开心、多滋润、多舒朗。是的,农村经济的发展,在她脸上绽开了动人的笑靥,激荡起晶莹闪烁,热情奔放的笑声。可是她永远也忘不了那令人心酸的.一幕:在那个宁要社会主义的草,也不要资本主义的苗的年代,她正是二十二三岁,风华正茂的时候,因为缺吃少穿,那本来美丽的脸蛋却变得削瘦蜡黄、满头的长发杂草般蓬乱,一双大眼里闪烁着贫穷心酸和无奈的困惑。怀里抱着不满半岁的儿子,小指头含在嘴里,吮吸着人生的苦涩。那也是个秋收的时节,她饥饿难忍,偷了队里的几包包谷,被人发现后,拉到集市上去游街,娃娃在她背上哭个不停,她脚下一软,饿昏倒在大街上……每当想起过去那让人羞愧的日子,李三婶总是含着泪花点燃两柱香,插在大门两旁,感谢党包产到户、改革开放的政策给大家带来的好日子……

顷刻间,手扶拖拉机上已堆起高高的谷堆,“嘎嘎嘎……”地唱着欢歌,拉着一车丰收,一车喜悦,悠悠荡荡,摇摇晃晃地向村头原来生产队遗留下来的打场驰去。从人们欣喜欢乐的脸上绽放出的笑容,可以看出,今年全村的稻谷又获得了大丰收。

在场院的一角,一位满头银丝的老人,用手捋着花白的胡须,楞楞地望着自己的家人,在偌大的谷堆旁,一袋一袋地装着谷子,西斜的阳光照在他布满皱纹的脸上,棱角分明。晚风撩起他的衣襟,像一尊神采奕奕的雕像。这是村里的老队长喜旺叔。他做梦也不曾想到,家里会收着那么多的稻谷。他静静地久久地凝望着,眼神在急骤地变幻,有期待,有喜悦,也有不安和困惑。好像还在做着一个变幻无常的梦。望着望着,一颗莹莹的泪珠,闪着晚霞的光亮,从他浑浊的眼眶里滚落下来,朴地一声,落在金灿灿的谷堆上。喜旺叔家是村里有名的粮食生产专业户,承包了五十多亩土地,家有旋耕机,脱粒机,大车,每年都要向国家交十多吨商品粮,一把把票子如流水,哗啦啦地流进家中。前几年家里就建起一幢小别墅,客厅里,家庭影院、电脑、电风扇、大沙发,什么都不缺,一家人整天乐得像八月的石榴——裂着嘴巴笑。这会他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伤心落泪了?莫不是又想起了当生产队长时,乡亲们一年苦到头,却吃不饱,穿不暖,母亲得了肿病,无钱医治惨死在茅屋的事?那是怎样的秋收啊,田里的稻谷东一撮,西一撮,像山羊的胡子,穗头上扁壳更比谷粒多,一箩谷子碾出来的米不到三成,一家一户就是天天熬稀饭汤也喝不够啊!一个强劳动力,饿着肚子苦一天的工分值还不到两角钱。每人每年发一尺七布票,全家合在一起还不够给女儿缝一件衣裳。那时虽不提倡计划生育,但全村四五十户,几百号人,几年下来也不见哪家女人怀孕生娃娃。……作为一队之长,现在回想起来,他觉得对不住全村人。

“爷爷,你哭啥?”刚刚从学校里放学回来的小孙子扯着老人的衣袖说,“是不是又想起以前的伤心事了?”

“没有没有!”老队长用手揩了揩泪水,抚摸着小孙子的头微笑着说:“是灰尘迷着眼睛了。你看我们家每年都打那么多谷子,收入那么多钱,吃不完,花不完,高兴还来不及呢,爷爷还想那些陈谷子烂芝麻的事干啥?”

这个时节,一家一户的院落也变得十分富足和充实,一柜柜新米压得楼板吱吱地响,金亮亮的包谷在阳台上舒适地享受着温暖的阳光,一串串辣椒在柱梁上展示自己火红的风采,刚刚下了蛋的母鸡也在“啯蛋啯蛋”地大呼小叫,向主人报告自己的喜讯。

人们都沉醉在这动人的笑声里,一户户白家人都想伸出双臂,把这硕果累累的金秋,连同这欢乐的笑声,像一坛坛香甜的米酒一样捧在掌心,然后一饮而尽。

秋收时节抒情散文

乡下的秋天如同纺车旁的锭线,西风一起,就被农人用一双双茧手给严严实实地缠住了!

从溽夏跋涉而来的田畴,褶褶皱皱都透着丰收的喜悦。天高气爽,微风拂面,碧翠的玉米秸镀上了一层金黄,阔叶如刀,在秋风中舞出满垄的威风;高粱举起红彤彤的火炬,把天空烧得瓦蓝如水;豆子摇响铜铃,像插了一地的箭簇,彰显着丰收的气象;花生和地瓜在地下悄悄地扩张领地,庞大的'家族撑得垄台四分五裂!微风,爽爽地吹着;大地,哗哗地唱着;天空,水水地蓝着;日光,朗朗地照着;乡民,甜甜地醉着……啊,丰满的秋天飘然而至,在淳朴的农民面前排摆下了一桌丰盛的宴席……

“亭皋木叶下,陇首秋云飞”,秋风掠过田野,一场空前的战役就在乡村打响了!四乡八镇紧急动员,蹲荫凉的老者,上学堂的娃娃,槽头的牲口,架上的农具,汇成汹涌澎湃的秋收洪流,雷霆万钧地冲向田野!在秋季里,所有的农民都成为思维缜密的设计师。秋收虽繁杂,但忙起来却是有条不紊:通常是先收玉米、高粱等结杆作物,接着是谷子、大豆等矮棵作物,最后才是花生、地瓜等地下作物。但不管收拾哪种,都是一样的大刀阔斧而又小心翼翼。秋天的忙碌与前两季有着本质的区别:春夏是付出,秋季是收获。因此心情也就势同土壤,尽管一个个贪黑起早、汗流浃背、茧花绽放、面皮黢黑,可心里却像是吞了罐蜜糖似的揣着一份喜悦,连梦里都笑出声呢!平时铲地、施肥累得恨不能只有巴掌块大的地,这会却希望昼夜兼程割上它半年!累个半死心里才痛快呢!

此时的田野热闹起来了,一场气势恢弘的大戏在秋天宽阔的舞台上轰然拉开了帷幕!男女老少一齐上阵,大车小车集体出动,天籁人籁互相呼应;地里人山人海,笑声鼎沸;路上车来车往,络绎不绝。玉米棒子又粗又长,还没割上半条垄就装满了一马车,只好在地里堆起一座座金山。装车的“老把式”一路小跑,脸上汗水淋漓,却掩饰不住皱纹里的笑;高粱头又结实又沉重,压得拉车的骡子咴咴直叫;豆子也毫不逊色,一嘟噜一嘟噜的豆荚把个车辙陷得多深……

作物们在茧手的簇拥下一股脑儿涌进村,平日里略显空旷的农家小院顿时热闹、拥挤、生动起来,到处是秆棵,到处是果实,拥拥挤挤,连下脚的地儿都没有。人们白天忙得热火朝天,晚上也手脚不闲:晚饭后,家家在院子里扯上电灯,男女老少,说说笑笑,围坐在院子里剥玉米、码高粱、捆豆枝。大人边干边聊,街坊四邻隔着墙头一呼一应,小孩则围着小山一样的玉米堆、豆子垛追逐打闹。一直忙到子夜,整个村庄才渐渐响起香甜的鼾声。翌日清晨,整个村庄集体 “变脸”:剥好的玉米棒子上了墙、爬了树、进了栈,高粱摞成了垛、垒成了架;谷子堆成了山、码成了船。太阳一露头,满院子的金黄就把人晃得有些睁不开眼睛。

放下镰刀,人们又操起了二齿子——差点被遗忘的花生、地瓜们开始登场了!花生拔出后,连秧一起晒在地里,晒干后摘下来再运回家;地瓜必须要随刨随运的,这东西有些娇性,蹭破点皮就会腐烂。为了收秋的方便,一些人干脆在地里搭起了简易棚子,干累了,就进棚眯一会儿。临近中午,家家派出孩子垮篮提壶,来给大人送饭。一家人席天幕地,大饼卷葱,青菜蘸酱,吃得山高水长、野性十足!边吃还边用惬意的眼神溜着满地的庄稼,仿佛那些果实一不盯紧就会飞走似的!

秋忙过后,家家仓溢囤淌,户户五谷丰登。农人这会也松下了身心,打着饱嗝,哼着小曲,东家转转,西屯看看,碰上星期天大人孩子还要赶赶集,晚间的呼噜声一律变得从容而安详——农家生活,过的就是一个“春华秋实”的好心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