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小幸福散文

七月中旬已过,已是盛夏时节。夏日清晨,清风徐徐,走在熟悉又陌生的街道,明艳的阳光透过叶缝映射在街道上,各式各样的简单图案,没有刻意追求那般别扭,自然而然顺心顺意。街边小摊,三五几人围成一桌,一碗牛肉面,一碗羊肉粉,一碟小腌菜,美味又实惠,惬意又悠闲。吃着早餐,由此开启夏日美好的一天。

按农历计算,如今已经进入六月,在农村有句俗语“有福之人六月生”,以前听父辈讲,因为六月正是农闲时节,居住在农村的人们可以闲下来用更多时间做吃的,所以六月生人有口福。在农村的六月,也是各种果子和蔬菜成熟的时节。满山遍野的李子、桃子、梨子……,田间地头鲜嫩的豇豆、四季豆、南瓜、黄瓜、茄子、西红柿……,真是人的福气。说到吃,相信每个人都有念念不忘的菜,不是现在没有那种菜,而是现在吃不出那时的味道和感觉,所谓常常怀念,怀念那种经常做梦梦到的美味,可是醒后都是梦碎。

记得小的时候,多么迫切希望自己快点长大,长大后就可以到外面的世界走一走,看一看,可当时长得却是那么慢;如今长大了,特别是成家立业了,时常怀念小的时候简单无忧和世事无谙,怀念那时的人和事,特别是妈妈做的饭菜的味道。

毕业上班后,已经没有农忙农闲的区分,更没有暑假寒假的期待。现在是一周接着一周,无限循环着,唯一的期待就是节假日可以休息放松。记得,暑假放学回到家,我们兄妹都会爬上李子树,摘着李子吃,直到吃满意才下树才回家,还会到田地里摘鲜嫩的黄瓜、红透的西红柿当水果吃。等妈妈下地采摘时,已经在我们的肚子里消化掉了,妈妈不但不会怪罪或打骂我们,有时候还会采摘回来给我们吃。直到现在,每到菜市场买菜,看到来自农村卖的鲜嫩黄瓜和西红柿,我都会买回家,不是煮和炒,而是洗净后切块生吃,依然没有那时那般味道美好。

在六月里,我最心心念念的还是妈妈做的那道菜,我曾尝试自己做过,但是我转遍了菜市场也没有买到原材料。曾清晰记得,我们兄妹下地将红透的西红柿摘了当水果吃了,当妈妈准备采摘来做菜时只好采摘还是青涩的西红柿,切成片,煎炒后做汤,汤成青绿色,涩酸味道,不像红透西红柿的全酸,泡着米饭是我的最爱,还有煮面,好怀念的味道呀。

农闲的六月,对小时候的我来说也是最享受的,起早简单吃过早餐,便迎着晨阳和徐徐清风,脚踩露水,追赶牛羊上山,拿本小说,在一个高点找块干净的石板或者草坪,坐着或者躺着,任凭牛羊自由游牧,都能掌握在我的视线里。我很快就进入小说的世界,回过神时已经是饭点时间。吃过午饭,正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我便躺在凉板床上,清享午日睡眠时光,因我家乡地势较高,海帕较高,森林覆盖率高,即便是城里达到35摄氏度,不用空调电扇,依然是清凉舒适的。下午,睡好吃饱了,又重复着早上的事,看着太阳慢慢落进山里,我便追赶牛羊回家。这就是“放牛娃”的幸福,但那时没觉得幸福,多少年过去了,现在觉得那才是人生的.享受,即便如此,也不会有以“放牛娃”为梦的人。

多少年过去了,年纪变老了,身体长胖了。曾听人说,人随着年纪的增加,越发的怀念过往,特别是对一些东西的痴念程度更深了,还越发的厌烦复杂,希望生活过得再简单一点;岁月推移,一个人的身体每天都在发生微妙变化,长胖了,衰老了,都是正常的,身边的人和事都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对人对事的认知和态度也发生了改变,也许不再那么执拗,不再那么违和,不再那么直白,体胖心宽了吧。

因为忙于工作、生活,现在的我很少能放慢脚步,感受慢节奏的生活趣味,比如清晨迎着徐徐清风,在树荫下漫步,找一家路边摊,慢条斯理吃顿早餐,漫步在街区,看看周边的新鲜奇异。我希望自己时常能出一通快活的汗水,记一段散慢的心情;感受季节更替的道法,感知万物生长的美妙,感悟人情事故的冷暖。拥有自己的小幸福。

小幸福诗歌

风停了

雨也停了

空灵的心回来了

喜欢一个人,独自看着合适的电影

未曾拥有过,就不存在失去

淋湿的发丝,衬着孤单的雨

看不透那些简单的

也不想看透

我便没理由回首

我想

幸福很简单

简单的不能用言语去描述

不是振振有词的繁杂

不是一如既往的平凡

就像记忆里模糊的动作

天黑了有人给你盖被,

变胖了有人陪你跑步,

下雨了有人为你撑伞

闺蜜之间

我们的'小幸福

幸福

就像柔软的阳光铺满海沙上

活泼的鱼儿飞在澄澈的水中

我们都呆在彼此的小幸福里

幸福,我们都不希望停止

只能一个人,独自书写着寂寞

别人很冷漠,眼神却很清澈

太简单

就有心情去快乐

幸福就是这样

偶尔有说谎的时候

但那只是一瞬的插曲

美丽的过着美丽的狂奔

决绝的笑着决绝的痛苦

因为没有什么是真正阻挡自己的

闺蜜之间

我们有我们的小幸福

不喜欢结束

不喜欢结束后的落寞

因为想精彩

所以就把幸福放在了掌心

大家的小幸福

你我的小幸福

虽然简单

但不悲凉

也许你只是追求一个繁华的奢求

可那不是幸福

因为我们之间都有一个小幸福

你要追

你要去寻觅

也许他就藏在我们彼此的心里

“但有一条路

更勇敢的路

虽然布满辛苦

若你愿付出

能远离麻木

而获得真理的饱足”

摔倒了

站起来

有点麻木的膝盖

其实,根本没有那么痛

只是心里没有听见开心的指示

远离了幸福的额头

滑落了

一个人

一个电脑,一本书

这是幸福

一个梦

一个画面,一颗心

这是美好

一阵风

一片叶子,一丝气

这是快乐

我是一片叶子,回到大树上

才是我的幸福

我是一滴水珠,回到大海里

才是我的幸福

我是一株嫩草,回到草原里

才是我的快乐

我是一只小鸟,回到蓝天中

才是我的快乐

我们之间

都是快乐

夏日痴散文

这正是冬天。天气是寒冷的,风是锐利的;但是屋子里却是舒适和温暖的。花儿藏在屋子里:它藏在地里和雪下的球根里。

有一天下起雨来。雨滴渗入积雪,透进地里,接触到花儿的球根,同时告诉它说,上面有一个光明的世界。不久一丝又细又尖的太阳光穿过积雪,射到花儿的球根上,把它抚摸了一下。

请进来吧!花儿说。

这个我可做不到,太阳光说。我还没有足够的气力把门打开。到了夏天我就会有气力了。

什么时候才是夏天呢?花儿问。每次太阳光一射进来,它就重复地问这句话。不过夏天还早得很。地上仍然盖着雪;每天夜里水上都结了冰。

夏天来得多么慢啊!夏天来得多么慢啊!花儿说。我感到身上发痒,我要伸伸腰,动一动,我要开放,我要走出去,对太阳说一声‘早安’!那才痛快呢?

花儿伸了伸腰,抵着薄薄的外皮挣了几下。外皮已经被水浸得很柔软,被雪和泥土温暖过,被太阳光抚摸过。它从雪底下冒出来,绿梗子上结着淡绿的花苞,还长出又细又厚的叶子它们好像是要保卫花苞似的。雪是很冷的,但是很容易被冲破。这时太阳光射进来了,它的力量比从前要强大得多。

花儿伸到雪上面来了,见到了光明的世界。欢迎!欢迎!每一线阳光都这样唱着。

阳光抚摸并且吻着花儿,叫它开得更丰满。它像雪一样洁白,身上还饰着绿色的条纹。它怀着高兴和谦虚的心情昂起头来。

美丽的花儿啊!阳光歌唱着。你是多么新鲜和纯洁啊!你是第一朵花,你是唯一的花!你是我们的宝贝!你在田野里和城里预告夏天的到来!美丽的夏天!所有的雪都会融化!冷风将会被驱走!我们将统治着!一切将会变绿!那时你将会有朋友:紫丁香和金莲花,最后还有玫瑰花。但是你是第一朵花那么细嫩,那么可爱!

这是最大的愉快。空气好像是在唱着歌和奏着乐,阳光好像钻进了它的叶子和梗子。它立在那儿,是那么柔嫩,容易折断,但同时在它青春的愉快中又是那么健壮。它穿着带有绿条纹的短外衣,它称赞着夏天。但是夏天还早得很呢:雪块把太阳遮住了,寒风在花儿上吹。

你来得太早了一点,风和天气说。我们仍然在统治着;你应该能感觉得到,你应该忍受!你最好还是待在家里,不要跑到外面来表现你自己吧。时间还早呀!

天气冷得厉害!日子一天一天地过去,一直没有一丝阳光。对于这样一朵柔嫩的小花儿说来,这样的天气只会使它冻得裂开。但是它是很健壮的,虽然它自己并不知道。它从快乐中,从对夏天的信心中获得了力量。夏天一定会到来的,它渴望的心情已经预示着这一点,温暖的阳光也肯定了这一点。因此它满怀信心地穿着它的白衣服,站在雪地上。当密集的雪花一层层地压下来的时候,当刺骨的寒风在它身上扫过去的时候,它就低下头来。

你会裂成碎片!它们说,你会枯萎,会变成冰。你为什么要跑出来呢?你为什么要受诱惑呢?阳光骗了你呀!你这个夏日痴!

夏日痴!有一个声音在寒冷的早晨回答说。

夏日痴!有几个跑到花园里来的孩子兴高采烈地说。

这朵花是多么可爱啊,多么美丽啊!它是唯一的头一朵花!

这几句话使这朵花儿感到真舒服;这几句话简直就像温暖的阳光。在快乐之中,这朵花儿一点也没有注意到已经被人摘下来了。它躺在一个孩子的手里,孩子的小嘴吻着,带它到一个温暖的房间里去,用温柔的眼睛观看,并浸在水里因此它获得了更强大的力量和生命。这朵花儿以为它已经进入夏天了。

这一家的女儿一个年轻的女孩子刚刚受过坚信礼。她有一个亲爱的朋友;他也是刚刚受过坚信礼的。他将是我的夏日痴!她说。她拿起这朵柔嫩的小花,把它放在一张芬芳的纸上,纸上写着诗关于这朵花的诗。这首诗是以夏日痴开头,也以夏日痴结尾的。我的小朋友,就作一个冬天的痴人吧!她用夏天来跟它开玩笑。是的,它的周围全是诗。它被装进一个信封。这朵花儿躺在里面,四周是漆黑一团,它正如躺在花球根里的时候一样。这朵花儿开始在一个邮袋里旅行,它被挤着,压着。这都是很不愉快的事情,但是任何旅程总是有一个结束的。

旅程完了以后,信就被拆开了,被那位亲爱的朋友读着。他是那么高兴,他吻着这朵花儿;把花儿跟诗一起放在一个抽屉里。抽屉里装着许多可爱的信,但就是缺少一朵花。它正像太阳光所说的,那唯一的、第一朵花。它一想起这事情就感到非常愉快。

它可以有许多时间来想这件事情。它想了一整个夏天。漫长的冬天过去了,现在又是夏天。这时它被取出来了。不过这一次那个年轻人并不是十分快乐的。他一把抓着那张信纸,连诗一道扔到一边,弄得这朵花儿也落到地上了。它已经变得扁平了,枯萎了,但是它不应该因此就被扔到地上呀。不过比起被火烧掉,躺在地上还算是很不坏的。那些诗和信就是被火烧掉的。究竟为了什么事情呢?嗨,就是平时常有的那种事情。这朵花儿曾经愚弄过他这是一个玩笑。她在六月间爱上了另一位男朋友了。

太阳在早晨照着这朵压迫了的夏日痴。这朵花儿看起来好像是被绘在地板上似的。扫地的女佣人把它捡起来,把它夹在桌上的一本书里。她以为它是在她收拾东西的时候落下来的。这样,这朵花儿就又回到诗印好的诗中间去了。这些诗比那些手写的要伟大得多最低限度,它们是花了更多的钱买来的。

许多年过去了。那本书立在书架上。最后它被取下来,翻开,读着。这是一本好书:里面全是丹麦诗人安卜洛休斯·斯杜卜②所写的诗和歌。这个诗人是值得认识的。读这书的人翻着书页。

哎呀,这里有一朵花!他说,一朵‘夏日痴’!它躺在这儿决不是没有什么用意的。可怜的安卜洛休斯·斯杜卜!他也是一朵‘夏日痴’,一个‘痴诗人’!他出现得太早了,所以就碰上了冰雹和刺骨的寒风。他在富恩岛上的一些大人先生们中间只不过像是瓶里的`一朵花,诗句中的一朵花。他是一个‘夏日痴’,一个‘冬日痴’,一个笑柄和傻瓜;然而他仍然是唯一的,第一个年轻而有生气的丹麦诗人。是的,小小的‘夏日痴’,你就躺在这书里作为一个书签吧!把你放在这里面是有用意的。

这朵夏日痴于是便又被放到书里去了。它感到很荣幸和愉快。因为它知道,它是一本美丽的诗集里的一个书签,而当初歌唱和写出这些诗的人也是一个夏日痴,一个在冬天里被愚弄的人。这朵花儿懂得这一点,正如我们也懂得我们的事情一样。

这就是夏日痴的故事。

①这是照原文Sommergjaekken直译出来的。夏日痴是丹麦人对于雪花莲所取的俗名。雪花莲在冬天痴想以为夏天来了,所以在大雪天里开出花来。

②安卜洛休斯·斯杜卜(Ambrosiub,17051758)是一个杰出的抒情诗人。他的作品一直被人忽视,直到1850年才引起大家重视。

这是一首散文诗,发表在1863年哥本哈根出版的《丹麦大众历书》上。关于这篇作品安徒生说:这是按照我的朋友国务委员德鲁生的要求而写的。他酷爱丹麦的掌故和正确的丹麦语言。有一天他发牢骚,说许多可爱的老名词常常被人歪曲,滥用。我们小时喜欢叫的‘夏日痴’的花因为它幻想春天到来了,花圃的老板们在报纸上登广告时却把它称为‘冬日痴’。他请我写一起童话,把这花儿原来的名称恢复过来,因此我就写了这篇《夏日痴》。在这里安徒生也不过只恢复了花名,但内容却完全是安徒生的创造。它说明了花与诗的关系及创造诗的人的际遇。这同时说明安徒生可以从任何东西获得写童话的灵感。

夏日的味道散文

夏日的夜晚,总少不了纳凉、散步的休闲运动。杨柳也爱这时光、这主题,于小区内慢步。行至绿化带时,一阵花香轻盈盈飘过来,味浓而厚,直沁入心脾。香型中有一种熟悉的味道,吸引着杨柳停下脚步。细看那花,并不艳丽,小朵小朵地簇拥着,淡黄色的花瓣散发着香气,如星夜般耐人寻味。哦,夜来香——原来是,杨柳恍然。

那年初夏,举家南迁,说是举家,也就只有杨柳和父亲。一辆大卡车,载着书和一些常用被褥、衣裳,载着些沉重与迷茫,翻山越岭,风雨兼程,赶往广州。

广州的五月己有些炎热,一切都是陌生的,好在接收单位分给父女两一套间作为落脚点。

新居坐落在半山腰上,爬过二十级的台阶,才是一楼的开始,分的楼层在三楼,不高。一条长长的过道是外阳台,杨柳立于阳台里,放眼看去,学校食堂在前面的枝繁叶茂中闪现,右手边,弯弯的山路依偎在斜山坡里;左边则是开阔些的棒球场。进入房间,偌大的屋里有着两张架起来的铁床、一张书桌、一个书柜。拐弯处的厕所和厨房小巧得只可以容得下一个人,窗户对面,较清楚地看到男生宿舍里挂的一长溜衣服。显然,套间就是学生宿舍,只是这片都留给了刚调来的或年青的老师。

此时,左邻邓姨,看到宿舍来了新住户,向屋里伸出个笑脸,用不太标准的普通话打着招呼:“你好呀,新来的吧?”父女两忙笑脸相回,应着是。“我姓邓,有什么事就来找我,不用客气。”“好好,谢谢。”邓姨的热情,给初到异地的杨柳带来丝丝安慰。

当书和被褥从纸箱里腾出来时,才发现大部分在路上被雨淋湿了。一箱箱的书,摆在过道上,晾晒着。家里连衣架和洗衣盆都没有,湿了的被褥只好暂时搁置。屋子须要先处理,连同污浊不堪的厕所。父女两跑东跑西,备上日常清洁用品,大收拾了一场。

许是路途上的疲劳和刚来就进行大扫除的劳累没得到缓和,又或是新环境所带来的不适应。这日,杨柳从老家带来的'沙发上爬起来,被正忙碌的父亲猛然发现两眼浮肿,父亲即刻坐下来,关切地问:“有没有觉得累?”杨柳看着父亲憔悴而消瘦的脸,还是点了点头,说:“爸,我们回家吧,金窝,银窝,不如我们的旧窝。”一席话,抚过遭遇家庭变故的父亲脆弱的心理防线。顷刻,泪,含在父亲坚毅的目光里:“你好好休息,”扔下这话,父亲快步走出了屋子。

第二天,父亲担心体弱的杨柳肾炎复发,带着去看了医生,所幸并无大碍,开了些药,吃了几日,便也渐渐好了。

父亲的课要到下个学期才能开始,因而衣、食、住、行的开销都要依赖父亲在内地的积蓄,加上广州物价比不得内地,电视、洗衣机这样的奢侈品就不能问津了,别人看电视的休息时间,父女俩都用来洗衣、洗被褥。有时,父亲一边用脚在水里踩着被单,一边感慨地对杨柳说:“看,蓝天白云下面这样洗衣服,多像回到童年呀。”

没有班上的日子,二十岁的杨柳打点着生活上的柴、米、油、盐,没多久便和一、两个来广州打工的阿姨交上了朋友。她们来自广东开平,和邓姨一样。不同的是,邓姨来照顾当老师的单身儿子,因为自身的能干,便也谋了一份看管课室的差事。“阿柳,我们还以为你是个男孩呢,头发剪这么短。”她们时常会笑着提起对杨柳的初识印象。杨柳则喜欢于临近中午时分踱进她们简单的屋内,看她们把不起眼的菜进行摘取、调料、翻炒,慢慢地,香味从锅里溢出来,直到充盈屋里每个角落,连同杨柳每个味蕾,当菜肴起锅时,她们总要笑吟吟地用带着本地腔调的普通话招呼杨柳来试试,“闻着真香,可我得回去了。”杨柳知道,这菜都是她们微薄的薪水里精打细算出来的,所以杨柳会笑着借故离开,只是杨柳不知为何自己怔怔地站在旁边,一言不发瞧着她们做饭,是什么让自己流连忘返这样的情景?又是什么让人觉得这般温馨?或许是菜里渗透着家乡的味道,或许是这种场景里有母亲的身影!

夏越来越明朗起来,父亲着手备课,支起个画架板,头直直的仰着,“这样可以治颈椎病。”父亲如是说,带着些一箭双雕的得意。杨柳则坐在半旧的书桌旁,整理着自己的东西。“咚,咚”有人敲门,事实上,为了让屋内凉快些,房门白日里是不曾关的。谁呀?杨柳走出来,是邓姨,她手里拎着个小的电风扇,脸上露着笑:“阿柳呀,这台风扇呢我们现在不用的,你们拿去用吧。”杨柳除了连声道谢,也找不到更适合的言语。再也不用摇着蒲扇拍蚊子了,父女两如获至宝。

广州的蚊子,分大、小型。小型的,当地人叫“小咬”,趴你腿上时不注意就是一个小黑点,可攻击力一流。于吸物细无声中,能将腿咬成开花似的於红,对初来乍到的杨柳,它们更是殷勤有加,稍不提防,腿上立马奇痒无比,忙不迭寻找根源,却又寻不到踪影,抹上清凉油,刚安下些神,不想,腿上另一处又痛哭起来。反复几次,杨柳就没有心思坐着看书了,瞅瞅腿上,尽是那红枪头。

每到夜晚,杨柳都要小心翼翼检查蚊帐有没有收拾周密,可总有一、两个机灵的蚊子,透过封锁,入得帐来,伺机做案一晚;如果觉得把它们隔绝在帐外就是安全,那就错了。杨柳有日把手贴着纹帐睡,不想,第二天起来,发现手居然肿得跟个小山丘似的。杨柳啧啧两声,发自内心的佩服岭南蚊子们的执着功夫,定是要吃到肚儿滚圆,以跳代替飞才肯罢休,家乡的蚊子何来如此刻骨铭心、不离不弃的吻?

夏,越发的味纯而烈,如贵州茅台,辣辣地穿过舌面、喉间,待酒滑入的那一刻,香气悄悄氤氲,在某个角落绽放,酣畅,淋漓。

某日黄昏时,父亲从路边卖花人处买了一盆夜来香,摆于过道上,“这花驱蚊最有效。”父亲兴冲冲,边浇着水边说。“是吧?”杨柳不免也期待起来。花,在淘米水的滋养下,长势旺盛,花骨朵渐渐占满枝头。

没有预约,夜来香,在属于它的夜晚吐出了芬芳。过道里,浸满了香气,每个上楼梯的人都自觉停下脚步“是什么花呀?真香呀。”父亲闻声,从贯透夜来香味的屋里走出来,“夜来香,这是”,说完,嘴角显现着笑意。“什么花?什么花?”邓姨嗅着花香,如亚热带的风般,飞出里屋。

其实,邓姨是个不简单的女人,以前供职于法院,深褐色的脸上写着精明,她常常教给杨柳煲汤之道,哪样配哪样可以去湿,什么和什么煲一块好喝又清热,似一部食汤百科全书;如遇上不公平之事,邓姨是要讨个说法的,有时一个人,有时和另外几个阿姨一起;邓姨为人心直口快,但从不说其它阿姨的是非。

不仅邓姨,另两个阿姨,也都毫不吝惜自己生活上的经验,愿意微笑着分享给杨柳,杨柳从她们那得了生活知识,便也得了快乐,“你们应该是幸福、快乐的”,有一天,杨柳终于说出发于内心的感受,“阿柳呀,真的吗?你看我们像幸福的人吗?”她们问这些话时,脸上现了些无奈的笑。后来,在一个月明、夜来香飘洒的晚上,她们和杨柳悠悠地说着自己的心事,那些不愿在他人面前提及的经历,家暴的丈夫所带来的痛苦、债权人讨债时的蛮横……她们离开故乡,能够坚韧地活着,是为了将心中的梦想继续燃起。听完这些,杨柳才发现:繁星点缀的夜空,阿姨们的眼睛,泪花闪闪,如星光般。原来,打工者笑容的后面,是触及不得的痛!

夜来香开了一年,不明原因便枯萎了,父亲舍不得扔掉它,就一直摆放到了冬天。时间一天天过,似乎父女俩慢慢习惯了广州,广州在岁月中逐渐接纳了杨柳父女。当夏季再次到来时,父亲会念叨起那盆夜来香,那有着非凡的香气的花,许是特别艰难的时光里,夜来香更多了些留恋的味道,弥漫于心,经久难忘。

阿姨们日益淡出杨柳的视线,没了去向。杨柳时而会在不经意中想起她们,她们的笑容、她们的广式普通话……回忆中,有苦有甜,甜里有点酸,只是它们定格于逝去的年华里,待一物一景的出现,它们便又重新发酵,鲜亮如昨。

味道是什么,许是一首流淌在每个人心底的歌,过往的音符撩拨动着我们的心灵,演奏独一无二的旋律,知者、听者,是我们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