夸奖房东和租客的好句子 小巷里的租客的散文 人们常说“寸土寸金”,一寸土在繁华的上海大都市里,尤为珍贵,凡是能造房子的地方都正在造或者造起,于是上海的小巷便多了起来。

小巷里的租客的散文

人们常说“寸土寸金”,一寸土在繁华的上海大都市里,尤为珍贵,凡是能造房子的地方都正在造或者造起,于是上海的小巷便多了起来。

我搬了两次家,和小巷有了不解之缘。第一次搬家是因为,街道东小巷的房租比街道西小巷的房租便宜70元,夜晚,我和父亲商量决定搬去哪里。第二天,天不见亮。表哥便起床来帮我们搬行李,我睡眼朦胧地推开了门,捧了把水在手心里,撩到脸上。表哥做事比我麻利,他装了两袋行李,我才装了一箱。

我和表哥负责装,父亲则将打包后的行李装车。车是我们临时管房东借的人力三轮车。天空渐渐泛起了鱼肚白,我们的行李也装好。表哥使劲蹬三轮车,我和父亲鼓足了劲往前推,好不容易到了小巷,三轮车不知道什么时候,泄气了,我猜想:“准是在那个小坑上给蹭破的!”小巷里骑着电瓶车的上班族一拨拨的来,我们只好耐住性子等着,人少后,我和父亲卯足了全身的劲,抬那个泄气的三轮车,到底行李重,没能抬起来,街面上路过的两三个行人,见我们如此吃力,赶忙上前推了几把,直到三轮车的轮子脱离小坑。沿着小巷走,抬头便能看见蜘蛛似的电网以及陈旧的墙壁,约莫三分钟左右,新的租房处到了,整个房子就是一间,烧饭和卧室全部在一起。

住的时间久了,炒菜的油烟全部覆盖在被子上、电视上,油腻腻的`,我的电脑躲过一劫,逢上炒菜,我都会用布那些给罩上。油烟多了,父亲的怨气也上来了:“摸到哪里都是油,什么时候是个头啊!”表哥为了节约开支,从街道西的房东哪里退了房,让我们搬进去,厨房和卧室分开的,这也随了父亲的意愿。这是我第二次搬家。还好前段时间跟父亲买了辆旧的电动三轮车,这下派上了用场,什么大包小包的,装好以后,只管往上面扔。表哥开车很猛,技术也不错,弯弯曲曲的小巷,表哥东拐下、西挪下,到了我们又一个新家。旁边的老租客们会不时地跟你主动打招呼,或者是迎面走来一两个寻租房的人。

下午五点左右,从事不同行业的租房客,骑着电瓶车或者自行车从小巷的一头骑向另一头,座位后面不时传来孩子顽皮的笑。

小巷里,太阳一天东升西落,有搬走的租客,也有新搬进来的租客,日子就这样过去。

故里的鹅卵石小巷散文诗

一枚枚红褐色的鹅卵石,圆溜溜,光滑滑,铺成故乡小巷经年犹新的小径,她曲径通幽,连连绵绵,从村口一直逶迂延至村尾,一如红褐色的小长龙,把小村全都缠在了其中。

每每节假日,我们娃娃们总爱赤着脚,在小巷里噼哩啪啦地敲打出不知愁的滋味,两旁林立的.二层小平房,也不时传出脚掌拍击的回响;就是巷口的一声声遥遥呼唤,巷尾也依稀听得见;偶尔,哪家的媳妇在门前刮口锅,总能在小巷响起连绵不绝的回音,那声音像是远远流动的轻雷,又像哪家媳妇刚过门的新婚唢呐……

小巷幽幽长长,已完全超越了我的想象。自从父亲背着那把叮叮当当的犁铧,直把我送出家门,送出山外。多少年了,故里早就翻开了崭新的一页页。唯有这条小巷,仍像一首唐诗,半阕宋词,于今仍静静地躺在那儿,正等待后人去吟咏,去品读。不同的只是——这里的平房即便大都无人居住,乡亲们也不想更不愿去拆除她。或许,留下如此弥足珍贵的遥遥记忆,也是对先辈的一种爱戴,一种敬重。

哦,小巷,这里留有先辈创业的足迹,也曾留下我们快乐的影子。从那光滑圆溜的鹅卵石巷道,我们就不难看出——这里,曾经过走多少艰辛的身影;这里,曾经洒下多少忙碌的血汗;这里,每一块卵石,都印证着那段丰景年,却仍饥饿的岁月。这里,虽遍布岁月沧桑,却还是我们最美好,最快乐的童年乐园。

岁月悠悠,青山依旧,故里的小巷依是那般光滑,那般整洁。驻足其中,轻轻地呼唤,就能听到远远淡淡的回响,仿佛还能听到遥遥时光的回音……我只好,只好踮着脚跟儿,细细前行,生怕一不小心,就惊醒了我往日甜甜的梦——啊,那即便饮着淡淡的月光,也能快乐成长的童年岁月。

小巷里的童年心情散文

童年是缠绕在手指上的一缕丝线,轻轻一捻,化作彩虹挂在了天边;童年是擎在手中的一支喇叭花,轻轻一吹,吹出一片幽蓝幽蓝的天。

我童年的记忆开始于1972年的春天,我的家人乘着一辆蓝色的大汽车搬到了一个新的家。我因为只有三岁,得以和妈妈坐在驾驶室里,而我的哥哥和姐姐则和参差不齐的家具一起站在车斗里。姐姐的围巾在寒风中被吹起,随着风一起摆动。蓝色的汽车和姐姐蓝色的围巾一起,留在了我的记忆里。

在七十年代的小县城里,大家住的是公家(单位)分配的砖平房,一排几家,前后距离大约四、五米,我的家在胡同里边的第二家。从此我在这里开始了我的童年。

1976年的中国发生了许多重大事件。而在我的印象里,有影响的有两件事,第一件是76年7月28日的唐山大地震,家家户户在院子里建了地震棚,有用木头,也有用竹子搭的简易的小棚子,预备地震的时候使用。大家晚上睡觉的时候也警醒了许多,还好,地震没有波及到我的家乡。第二件事就是76年9月9日毛主席的逝世。县政府在会场举行了悼念活动,家家户户的大人和孩子戴上了白花,缠上了黑纱,邻居家的叔叔问我“你为什么戴白花缠黑纱呀”我不知如何回答,妈妈告诉我“给毛主席戴孝”爸爸赶紧在旁边纠正“是为了纪念毛主席”而懵懂的我并不知道毛主席是谁,为什么他逝世了,全国人民要一起悼念,邻居家死了人都是家人和亲朋祭奠。但这对我的生活影响不大,我每天辗转在小巷里疯跑疯玩。

夏季的一场暴雨过后,县城开大会的会场积了很多的水,而这也成为了我们的乐园。一天午后,几个年纪相仿的小伙伴又凑到一起,邻居家的男孩子常宏说“我们去会场淌水吧”“好啊”小伙伴们纷纷表示同意。常宏手臂一挥,大家就跟在他的后面奔向会场。我虽然是个女孩子,但也不甘示弱,一起奔了过去。来到了会场才发现,一大片白汪汪的水域淹没了整个会场。常宏带头下了水,随着他的走动,水面开始波动,一大圈水波荡漾开来,伴着哗哗的水声。我有点害怕,但是既来之,则安之,犹豫着把脚伸进水里,走进水里才知道,人一动,水波摇动,我就有点头晕,正好眼前有一棵树,我迫切地走向那棵树,谁知刚到树跟前,就掉进了坑里,摔了一跤,幸好水浅,只是衣服已经湿了。常宏听见声音回过头,看到我湿淋淋的一身说,“忘了告诉你树跟前有坑。”我心里想,为什么不早点说。衣服已经湿了,也不能再玩了,我只好灰溜溜地回了家。路过胡同口的时候,看见常宏的爷爷在门口晒太阳,我虽然年纪小,但也知道害羞,低着头溜了过去。

张亮家里新添了小弟弟,张亮的妈妈由于正在坐月子,有时会吃一些中成药,吃剩下的药丸就扔在了门口的垃圾堆里。我的哥哥和几个调皮的男孩子一起把药丸拿出来,用过年攒下的糖纸包起来,外面再用商店卖东西的黄纸包上,经过这样的伪装,完全与商店的包装一模一样。一切的准备工作就绪以后,几个孩子来到街边,把纸包扔在大街上,看会不会有人捡。在那个年代,有一些人骑自行车上下班。也有一些人步行,一个骑自行车的男人看见了纸包,停下自行车,捡起纸包骑上车离开了。孩子们哈哈大笑,乐开了花。

夏天的傍晚,受了一天暑热的人们开始活跃起来,大人们摇着蒲扇在院子里乘凉,孩子们凑在一起开始了“捉迷藏”,一条红领巾蒙住了一个小伙伴的眼睛,其他的'孩子则东躲西藏,有的藏在屋门后,有的藏在仓房里,被蒙住眼睛的小伙伴在院子里跌跌撞撞,摸索着寻找,一不小心撞到了一个洗衣盆,发出很大的响声,藏起来的小伙伴纷纷探出头,有的偷偷地笑,有的忍不住哈哈大笑,大人们看到孩子们的欢快景象,也忍不住笑出声。这笑声传出了小巷,传到了街上,也穿过树梢,飞上了云端。

一转眼就到了冬天,天空中飘起纷纷扬扬的雪花,大人孩子都穿起厚厚的棉衣,男人戴起帽子,女人则围上围巾,有怕冷的还戴上口罩,因为东北的冬天真的很冷。孩子们最喜欢下雪了,因为雪后就可以“堆雪人”和“打雪仗”了。只要下了雪就可以“打雪仗”,孩子们随手抓起一把雪,偷偷掷到小伙伴身上,转身就跑,被掷的孩子反应过来,也抓起一把雪追上小伙伴反掷过去,欢笑声又在小巷响起。如果雪下得大就可以“堆雪人”了。孩子们用铁锹把雪铲成堆,然后开始“堆雪人”。先堆出憨憨的身子,伸出的手臂,再做一个圆圆的脑袋,用一点煤球做一双黑黑的眼睛,再用一根胡萝卜做一个长长的鼻子,最后在头上扣一个小铁桶,做一个大大的帽子,一个雪人就堆成了,挥舞着手臂向你打招呼。寒冷的天气可以挺很长时间,太阳出来才被晒化了。

邻居王家的毛毛姐已经是个小学生了,毛毛姐的父母是从关里到东北工作的,而且她是最小的女儿,所以小名叫毛毛。毛毛姐的爸爸是学校的校长,妈妈是剧团的演员,毛毛姐从小能歌善舞。毛毛姐在学校表演节目的时候,让我们一帮巷子里的孩子到学校去看她的节目。毛毛姐打扮的漂漂亮亮,唱了一首欢快的儿歌,赢得了一片掌声。我们也怀着既兴奋又羡慕的心情观看了演出,在回去的路上还在学唱毛毛姐演唱的歌。

邻居的齐家有三个孩子,大林、小海,还有一个刚出生没有名字的小女孩,大林的脸在我的印象中始终是没有血色的白,后来才知道他原来是白血病,很快就看不到他的身影了,大林那张苍白的脸,偶尔还是会浮现在我的眼前,悲伤的感觉涌上心头,希望他在天堂幸福。

又是一年的秋天,镇上的小学又开始招收新生,我该上学了,妈妈拉着我的手送我到学校报了名,从此我迈出了小巷,走向了学校。小巷里我开始长大了,我不再满足于小巷里的追求,展现在我面前的是一个新的天地。小巷里的童年结束了,但是它却像一首悠扬质朴的歌,时时萦绕在我的耳畔。尽管它平淡、无奇,没有什么值得记忆,我却再也不会忘记。

小巷,曲曲弯弯,它深藏着我的童年;小巷,沟沟坎坎,它盛满我童年的梦幻;小巷,破旧不堪,它却是我真实的童年。它,就像牧童唱出的古老山歌一样,曲调虽低沉,却很悠扬,那是一种什么曲调,我说不清。

关于散文小巷的资料

巷子不长,南北通道,七八百米而已。巷子两边是厚厚的黄土夯成的院落,一家连着一家。院子一样的高矮,大小,一边十几户人家,排列得整整齐齐,看不到里面的房屋,只看到一个个宽敞的大木门,双扇的,还有房顶上一个个冒着青烟的土烟囱。

这是十多年前的巷子了,如今巷子还是巷子,只是一个个旧了的木门,换成了红彤彤的大铁门。院门两边的柱子,都用或白或红的瓷砖贴出来,门头上贴一幅大大的“迎客松”的瓷砖画,翠绿的松树,红红的太阳,硕大的“富贵盈门”四个大字,气派壮观。

当我再一次轻轻走进巷子时,巷子像一位昏昏欲睡的老人,用安静的眼神打量着熟悉而陌生的我,不言不语。

一个个院门都紧闭着,有几户人家的屋顶上飘着几丝淡淡的蓝烟。已经是深秋季节了,估计有老人的人家已经开始烧暖炕。

巷子还是宽宽的黄土路,每家的门前栽两棵枝繁叶茂的国槐,代替了前些年单一的白杨树。听不到鸡鸣犬吠,看不到院门外木栅栏里的牛羊,一切都是静悄悄的。夜幕尚未降临,村庄似乎已经沉睡。

终于看到巷子里有人了,一户人家的小侧门开启,一个年轻的小媳妇出来,怀里抱个粉嘟嘟的孩儿,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我。我想笑笑,嘴角却坚硬地扯不开,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走过,脑海里想起一首诗,“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曾经熟悉的村庄,熟悉的巷子,用陌生的目光注视着我。而我,在和它的对视中,也感到从未有过的距离,隔阂。

村子还是以前的村子,巷子还是以前的巷子,只是,村子里的人,或偶尔归来的游子,彼此的脸上已经打上了陌生的印记,甚至,恍若隔世。

巷子是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开始有的,在这以前,村子里的人都是稀稀落落地散聚。后来乡上提倡村子统一规划,全村的人集合在一起,男人提锤,女人上土,热热闹闹干了大半年,就有了这条二十多户人家居住在一起的巷子。巷子两边的院门正对着,一样的大小,一样的高低,至于院子里各人家的生活状况,得进了院门才能得知。除了巷子里的人家,村里还有一半的散户,因为当时没钱,或者不愿意搬离自己住惯了的地方,依然散住着,村里有热闹或开会放电影的时候,也都集中在巷子里,一起热闹。

我们孩子们不管这些,我们只在意怎么才能玩得痛快,过瘾。有了巷子。这条南北几百米的宽宽的土路,就成了我们的跑马场,整天都有大大小小泥猴一样的孩子在巷道里疯玩。男孩子们喜欢打梭棒、滚铁环、斗鸡;女孩子们踢毽子、跳方方、捉迷藏,从早玩到晚,乐此不疲。饭熟了,妈妈们站在院门外吆喝一嗓子,一个个疯颠的孩子带着一身的黄土往各自的家里跑,饭碗一撂又跑出来黏到一起,巷子里从早到晚都有孩子们的欢声笑语。

以前的孩子们上学晚,还有许多女孩子压根就不上学,她们除了帮家里做家务,打猪草,放牛放羊,其它时间就带着弟弟妹妹们疯玩。那时候的人家孩子们都多,每家四五个,院门一开,一溜烟就出来好几个,大大小小都集中到巷子里,巷子里顿时就沸腾了。巷子是孩子们的舞台,舞台上的主角永远是孩子。

那时候村子里刚刚通上电,村子里的人家都还没有电视机,在各村子流动播放的电影,就成了我们唯一的文化娱乐享受。电影轮到我们村子时,放电影的场所就选在巷子中间。一块长方形的白幕布,四周镶着黑边,用绳子拉到巷子两边的杨树上,电影播放机装在一个绿色的大箱子里,有专门的播放员看管。吃罢晚饭,全村子的人,老老少少都乐呵呵地集中在巷子里,抱个小板凳,或者木头疙瘩,早早坐在屏幕下,等着电影开场。

那年代的电影,多是战斗片,黑白的,偶尔也有彩色的戏剧片,电影一开始,轰隆隆的枪炮声就响彻了村子。能轮到本村播放电影的日子也很难得,全乡就一台电影播放机,几个月才能轮一次。其他周边村子放电影的时候,巷子里的人就相约着,三五成群地追着看,去时高高兴兴,回时热热闹闹。连家家户户的狗们,都不甘寂寞,可劲地隔着院墙狂吠,村庄时时都透着热情和活力。

村里没有商店,人们平时买东西得去很远的公社合作社,再就是学校旁边那简陋的小卖部。土地分给个人以后,有了很多走村串巷做小买卖的,每天的巷子里,就响起各种长长的吆喝声。女人孩子对买东西最感兴趣,听到吆喝声赶紧从院里跑出去,把货摊团团围住,你挑我捡,花几个小钱,买样可心的东西,心里都美滋滋的。

不过那时候农村里还穷,人们手头都不宽裕,做买卖的人也精明,就拿货物换粮食,虽然利润薄,倒来倒去赚差价,生意也做得红红火火。

孩子们嘴馋,最喜欢吃凉面、凉皮。卖凉面的是一个中年男子,骑自行车,车后面驮两个木头箱子,里面装满黄灿灿香喷喷的手工凉面。他一进村就开始吆喝,车子还没进巷子呢,早有女人孩子端着装满麦子的大碗或钵子等在院门外,他笑呵呵地跟每个人打招呼,凉面碗盘得满满的,用干白菜熬制的醋卤又香又爽口。他隔几天来我们村里一次,从巷口到巷尾,不大功夫箱子里的凉面就都卖换完了,临走还有没换上的人家的孩子追着车子哭闹,妈妈一边哄孩子,一边喊,明儿个再来啊,我早点等着。

卖凉皮的是个精瘦的女人,拉着架子车来,她的凉皮蒸的也好,软和滑溜,可女人家小气,给人盘粮食的时候装满满的,凉皮倒装不满当,时间长了,妈妈们便不乐意换了,可架不住嘴馋的孩子,也只能勉强给孩子换上一两碗。卖凉皮的女人来的时候,尽管也可劲地吆喝,巷子里出来的人却少。这也应了那句话,做生意,以诚信为本,农村人虽然淳朴善良,也懂得为人之根本。

除了卖吃食的小贩,还有开着三轮车换大米小米的,换清油的`,换瓜果的,换蔬菜的,收购农副产品的。各种各样的小商贩在巷子里穿梭,各种各样的吆喝声不间断地在村里飘荡。土地分个人,人们都把庄稼精心地侍弄,上足化肥,打好农药,那粮食,也收得仓满库满。庄稼人实惠,图方便,把上好的麦子留着自己吃,差一点的就拿来卖钱,换东西。那些干买卖的,也都是周边村子里的农民,这种农村里独有的经商方式,也极大地带动了农村经济,方便了人们的物质需求,也算是农村的特色商务了。

巷子南口有一棵古槐树,树身粗壮,树冠稠密,像一个巨大的伞盖向四面撑开,遮出好大一片阴凉来。大槐树下是巷子里老人们的聊天场地,上了年纪干不动农活的老人们,就担负起带孙子的责任,每天吃过饭,一手拎一个小板凳,一手牵着小孙孙,来到大槐树下一坐,五六个老头老阿婆聊聊各自的家常,回忆一下当年的苦日子,半天的光阴也就不知不觉打发了。抬头看看天,不早了,该回家给媳妇准备午饭了,一个个慢腾腾地站起来,活动一下僵硬的筋骨,招呼上玩性正浓的小孙子,回家去。

农闲的时节,大槐树下也是女人们聚集的地方。农村里的女人是闲不住的,家里大人孩子穿的鞋子,都是女人们一针一线纳的千层底布鞋,白底黑帮,结实耐穿,又透气又舒服。心灵手巧的年轻媳妇们,买来色彩鲜艳的毛线,给孩子们编织出漂亮暖和的新毛衣。女人们的嘴也是闲不住的,家常里短,男人孩子,鸡犬猫狗,三个女人一台戏,叽叽喳喳嘻嘻哈哈,平淡的日子在女人的指尖上就开出一朵朵岁月的花,温暖也幸福。

秋天是最忙碌的季节,巷子里每天都是来来往往的架子车,三轮车,拿着镰刀扛着铁锹的村民白天黑夜地忙,家家户户的屋顶上倒满金灿灿的玉米,黄豆,油菜则码在各家的院门口,捂上几天,发发汗,再摊到巷子里打碾,这时候的巷子,就变成了天然的麦场。每家所占的地方都有限,以自己家的院墙为界限,把黄豆或者油菜摊平晾晒两天,套上牛,拉着石磙子,一圈一圈地转。天气晴好的时候,满巷子都是忙碌的人影。孩子们什么时候都忘不了淘气,躺在厚厚的油菜铺上打滚,玩累了,跑去园子里摘几个果子,边啃边玩,那些被欢乐笑声浸透的童年,就在巷子里无限延伸着,不知不觉,一个个都成了长了翅膀的鸟儿,飞出村子,飞向四面八方,寻找属于自己的快乐天堂。

冬天的巷子里,格外的热闹,庄稼收了,地里的农活也都干完了,忙碌了一秋的人们,终于可以消消停停过个冬了。暖洋洋的太阳照在巷子里,牛羊在栅栏里悠闲地吃草,老人们靠着墙根卷旱烟,晒太阳。老少爷们围成一堆堆,玩玩牛九,斗斗纸牌,或者支一张桌子,噼噼啪啪打几圈麻将,抽着廉价的烟,侃着不修边幅的天,过几天滋润的日子。

女人们也三五个聚在一起,手里都拿着鞋底子,哧溜哧溜地纳。麻绳长长,在一双双粗糙灵巧的手指中穿梭,把女人们如花的容颜,熬成了一头秋霜。

突然巷口一个孩子大喊:爆豆子的来了!女人们抬起头,孩子们撒开脚丫子,随着爆豆子的老头跑。老头是邻村的,六十多岁了,骑一辆破自行车,车上驮一个黑乎乎的铁葫芦,一个长长的大帆布口袋。那时候的我们没有零食吃,平时嘴馋了,肚子饿了,妈妈就给炒一盘子大豆或者黄豆,我们装兜里“咯嘣咯嘣”地嚼着,也觉得喷香美味。但我们炒的豆子,却远远没有爆豆子老头爆的玉米花好吃,那个黑瘦矮小的老头,在我们眼里就成了最可爱的人。

老头隔十几天来一次,把车子停在巷子中间,早有心急的孩子催着妈妈端来一缸子煤渣,半盆子玉米粒。一个小小的铁皮炉子生上火,用手摇的鼓风机吹着,把铁葫芦架到火上,一圈圈地摇着烧热,倒一钵子玉米粒进去,继续烧。老头看着气压表,等气压烧够,把铁葫芦放到地上,用脚一踏阀门,“砰”一声巨响,炸得我们耳朵生疼。热腾腾的玉米粒从袋子里倒出来,又脆又香。第一锅出来,不管是谁家的豆子,都是免费爆,也是让大家品尝的。大人小孩都笑呵呵地凑上去,你一把我一把地抓着吃。老头从早到晚坐在巷子里摇着铁葫芦,一声声的巨响响彻村子。我们一边吃豆子,一边耐心地排着队,等轮到自己家爆的时候,一个个小肚子都吃得滚圆。

进入腊月,到了开始杀年猪的时候。那时家家户户都养猪,日子穷的年代,年年靠养头肥猪来过日子,年腊月卖了,给孩子们做件新衣服,置办点年货,还得省下下点钱来供孩子上学。后来经济宽裕了,人们的物质生活也有了很大的提高,过年时杀头猪来吃,也就成稀松平常之事了。

杀年猪的地方,自然在巷子里。提起杀猪,人们心目中的屠夫,一定是一个身强力壮的彪形大汉。可在我们村里杀猪的,却是一个地道的村妇,乡邻们也给她冠了一个美名“刘屠夫”。刘屠夫的爹是屠夫,专门在镇子上杀猪卖肉的,她从小给爹打下手,竟也学会了屠宰手艺,嫁到我们村后,居然也拎刀上阵,承担起了村里杀年猪的重任。当然她也是挣钱的,杀一头猪十元,外加一副猪水肠。给她帮忙的是她十几岁的小儿子,估计将来也会子承母业,这家族的传统,也是一笔不菲的财富呢。

杀猪的时候,巷子里就围满了人,个个人脸上都笑逐颜开。不过我天生胆小,那血淋淋的场面是不敢去看的,听到猪们那一声声绝望的长嚎,我的心都在打颤。但猪杀了清洗干净,妈妈吆喝着让我去拉肉的时侯,我还是很兴奋,吃着那香喷喷的猪肉,心里也没有负罪感。也许,这就是人的两面性吧。

一年一年,村里的人生活都富裕了,不愁吃不愁穿,家家户户都翻新了房子,修了敞亮的大铁门,巷子旧貌换新颜,也显得精气十足。

一年一年,村里的男人都出去打工了,庄稼地里那点微薄的收入,已经远远不够越来越多的物质需求,只有挣来一叠叠新展展的票子,人们的脸上才有满足的笑容。

一年一年,村里的老人都渐渐少了,人活一辈子总有落叶归根的时候,一声声悠长的唢呐声在巷子里响起,一个一个故去的亲人被装进红木棺材里,顺着长长的巷子抬到坟地上,从此,村子里的大槐树下,就少了一个蹒跚的身影。

一年一年,当年的孩子们都长大了,他们或考上大学,飞上枝头成了凤凰,或出外打工,寄居在异乡的城市里,用自己的辛苦和努力,打拼下一片天地,成了城市的边缘人,宁可在外受苦,也不再回到那个贫瘠的村子里,像父辈一样过土里刨食的生活。

一年一年,村子开始慢慢安静了,更多的人把院门一锁,去外面打工讨生活了。种一年庄稼才收入几千块钱,不如两口子出去打工,辛苦地干,一年挣个三五万,还得给儿子在城里买楼房呢,现在娶个媳妇,女孩挑三拣四的,条件高着呢。

村里大部分的土地流转了,一亩地每年八百块,村里上点年纪的老人虽然不乐意,可上面的政策,也只能执行,尽管舍不得种了几十年的庄稼,也只能无可奈何地接受,再说家里也缺劳动力,孩子们都去外面安家落户了,就剩老两口,把剩下的几亩地对凑着种种,安度晚年吧。

没种的地,缺少草料,牛羊也不能饲养了,都卖了,一个个院子里死气沉沉的,失去了曾经的活力。家家户户院门外的牛羊栅栏里空荡荡的,曾经热闹的巷子,一片死寂。

村庄老了,如同村口的那棵老槐树,静静地立在那里,历经岁月的沧桑,风雨的洗礼,从繁华走向沉寂,那百般滋味,也许只有曾在这里生活过的人才能懂。

小巷,我来了,你却空了,沉默了。空荡荡的巷子里,再也听不到昔日欢乐的笑声,看不到昔日忙碌的身影。一个一个紧闭的大门,锈迹斑斑的铁锁,锁住了一段流水的光阴。

小巷,我走了,静静地离开,回首,在一缕炊烟里,回味曾经的幸福温暖,老槐树用慈爱的目光注视着我,如同村里一个个留在记忆里的老人。一片片黄叶从树上飘下来,落在我心上,隐隐地痛……

红尘有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