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写涅磐重生的句子 火凤凰涅槃重生的散文 火凤凰,大限来兮,集会于梧桐之下,以自焚兮。奋身投火海兮,于烈火中求新生兮;其羽更丰兮,其耳更聪兮,其目更明兮,其音更清兮,其

火凤凰涅槃重生的散文

火凤凰,大限来兮,集会于梧桐之下,以自焚兮。奋身投火海兮,于烈火中求新生兮;其羽更丰兮,其耳更聪兮,其目更明兮,其音更清兮,其肢更健兮,其神更髓兮。此乃,谓之凤凰涅槃,浴火重生焉!

《涅盘无名论》其曰:“无名曰:夫至人空洞无象,而万物无非我造。会万物以成己者,其唯圣人乎!何则?非理不圣,非圣不理,理而为圣者,圣人不异理也。故天帝曰:般若当于何求?善吉曰:般若不可于色中求,亦不离于色中求。又曰:见缘起为见法,见法为见佛,斯则物我不异之效也。所以至人戢玄机于未兆,藏冥运于即化,总六和以镜心,一去来以成体。古今通,始终通,穷本极末,莫之与二。浩然大均,乃曰涅磐。经曰:不离诸法而得涅磐。又曰:诸法无边,故菩提无边,以知涅磐之道,存乎妙契。妙契之致,本乎冥一,然则物不异我,我不异物,物我玄会,归乎无极,进之弗先,退之弗后,岂容始终于其间哉!天女曰:耆年解脱,亦如何久。”

物我一体,我既是物,物既是我。或曰:理于我心,明我心者,明理;明理者,明我心!我非圣者,存乎圣人之形矣;般若存于我心,见我心既见般若,见般若既见我心;缘起众法,众法存于佛心,斯则万恶由心起,百善从心生;由此,我知前世之八百年,晓后世之八百年,六合之序存乎于我心。故此,佛心通,佛心通则古今通;佛心通则始终通;佛心通则穷本极末明,莫之与二。浩然大均,乃曰涅磐。经曰:不离诸法而得涅磐。又曰:佛心无边,故而诸法无边,菩提无边,以知涅磐之道,存乎妙契。妙契之致,本乎冥一,然则物不异我,我不异物,物我玄会,归乎无极。无极之道,不可名;不可言;不可知。无极之道,非,常道;非,常明;非,常知。进之弗先,退之弗后,岂容始终于其间哉!佛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我为火凤凰,涅槃求重生!

注释:文章中所有的“我“不是指笔者本人。

追寻精神的涅槃的散文

你于佛前奉上一杯水,意即心要如水般干净、平静,如此,便是功德了。说这话的时候,四妗的脸上生满了喜悦。

窗外没有阳光,连日的阴雨让夏日的北方也变得湿湿润润起来,天空已被铅灰色的云铺满,依稀还听得到“滴滴”的雨声敲打着外面的窗檐。我知道,一个人内心的修为有着不可言说的魅力,多像漆黑的夜里,一点小小的光晕,最后照亮了整个眼里的世界。

四妗变了许多,较之多年前。

想那时,于父母之间的事情,我常常怪怨,甚至发狠赌气,而如今恍然明白,子欲孝而亲不在,明白世界一切所为皆贪所致,妄念一动,烦恼就生了许多。她就坐在靠近玻璃窗的地方,与我说起从前种种。她还说,那时候,我总认为父母给予的一切都是理所当然,所以也总嫌他们给的不够。

我不知道一个人要经过如何的洗礼才能顿悟了这一切,也不知道在多少番破茧的疼痛中才能变得如此心清气净。她把我的姥姥姥爷当做亲生的爹娘一般,洗脚、按摩、喂饭,姥姥病重的时候,她侍奉床前,不嫌脏不叫苦,她摸着老人一头的白发,掸去胸前饭粒的样子,多像一个贴心而温驯的女儿。她与姥爷不生一丝别扭,毫无公媳之间的生分,为了夜间照顾方便,她睡在了姥爷的床边。也许她的眼里,那不是公婆,就是年迈的爹娘。

她善待家中每一个成员,以大地的胸怀容纳着亲人的悲欢,她甚至愿意伸出一双手,用力接住任何一个陌生人的疾苦。有一朵花,开在骨头之上,与灵魂抵死缠绵,以生生不息的形式弥漫于岁月。

很多年,我一直想要好好写写她的事,却终是词不达意,以我狭小的感知范围恐怕很难去写好这样一种精神。不,这不仅仅是一种精神,是信仰!

佛之本旨,并非救人,而是渡人。这也是四妗告诉我的,听到这话的时候,我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一向以为无所不能的佛,是我顶礼膜拜的神圣,我以为叩拜的真诚定能引得佛的垂爱,却不知心若不明,佛救你一时,却难救你一世。

佛与众生不过隔了一个“悟”的距离,“佛是开悟了的众生,而众生是没有开悟了的佛”。佛说,一切众生皆有佛性。而不经混沌尘世的十万大劫,又怎能看尽繁华与落寞?怎能看破缘聚与缘散?就是这样一边历劫一边修行,慢慢懂得持清净心,怀善念,脱离人生八苦。

人生一梦,也许,只是为了来历劫,而一念成佛,一念亦可成魔。慈眉善目的佛啊,他微微低眉,他不语,是在俯瞰世间悲苦吗?还是不忍看众生的愚昧与贪婪?

我喜欢于佛前站定,听木鱼声声,听梵音袅袅,更叹服于那些三拜九叩朝圣的人。在车水马龙的岁月里行走,常被眼花缭乱的风景迷了心智,一味沉沦,肤浅地享受着所谓的快乐,也在一些得到与失去间痛哭流涕,过分地执着。只有在佛前,才能让心有些许的轻松,佛不语,而我已臣服于他的智慧,深受他的感召。一缕梵音,涤去灵魂的污垢,如水般清朗。

曾在五台山的黛螺顶上邂逅过一位朝圣者,他用最虔诚的方式一步一个台阶叩拜而上。要上黛螺顶,必登大智路。大智路就是登顶的1080级台阶,青石铺就。当然,也有捷径,坐着缆车就可直接上去朝拜你心中的佛。如此,你或许会嘲笑那个俯身尘埃,三拜九叩的人,他艰难地靠近佛,他在热辣辣的阳光里承受着炙烤,还要忍受肉体的疼痛。然而,每一次跪下,每一次聆听大地的心跳,匍匐而下的,除了身体,应该还有欲念。于是,抵达佛前时,定是一颗明朗而清宁的心。

这1080级台阶,多像人生的路,表象不同,而实则一般。经历了风雨,才会见彩虹,经过了卒炼了的剑才是好剑。路要一步一个脚印,踏踏实实地走,而不是心存侥幸。

说到了底,佛是什么?没有人见过,然而我们的心中笃定是需要一尊佛,以神圣的名义指引着我们的精神导向,心存敬畏。迷茫的时候,有所依附,时时提醒自己向佛的方向靠近。

因为,佛的智慧,无处不在。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若尘埃。”立于佛前,我习惯轻轻为佛身拭去尘埃,而在某一天的某一刻,我忽然明白,其实擦拭的'不过是自己的内心而已。

《二拍》中有一则这样的故事,山东沂州之西,有个宫山,孤拔耸峭,清幽僻静。一日,有两个僧人走来,看中了这个地方,于是愿在这里修行,并在佛前发下宏愿,只在院中持诵,誓要修成菩提正果。

如此,苦行二十余年,却在某一日,居于东廊的僧人隐隐听得山下有恸哭之声,渐渐近到院门。他便动了一念,多年不曾下山,不知山下光景如何?听这哭声,亦动了感伤之情。就在这时,看到一形状怪异的黑影从墙上跳下,直至西廊,随即,原本唱经的西廊僧之声嘎然而止,劈劈扑扑几声之后,似有咀嚼之声,他便慌了,想是西廊僧已遇害,他便慌忙夺门而去。之后,一路跌跌撞撞,莫名搅进了一场官司,遭了许多皮肉之苦,还入了大狱。

县令查案,依他所说,派人去山中查问,西廊僧却是好好,那夜之事毫不知情,他便百口莫辩了。要不是苦主后来细想他们平时与这和尚本无交集,与县今交付定是另有隐情,终得查明真相,他也不会被洗脱罪行。

回到寺中,与西廊僧说起,西廊僧便对他说,一同于此静修,那夜本无一物,如何偏你所见如此?惹出诸多麻烦。东廊僧亦不得解,苦坐三昼夜,坐到心空性寂之处,方恍然大悟,只因那晚隐约听到的哭声,动了念头,所以魔障就到了,现出了许多恶境界。

我们,一直热衷于顶着漂浮的梦酣然入睡,在游离而恍惚中翩翩起舞,盎然地暇想着五光十色的红尘,那些如星光的欲望终于被坚韧,被膨胀,占据了身,占据了心,以及灵魂。

佛法之博大精深,旨在让我们一一了悟迷蒙,得以安远随和。

充其量,我只能算一个卑微的佛信徒,渴望在佛前获得清宁,愿被佛而渡,但也深知愚根深厚,充斥着不计其数的贪嗔与痴恨。我一遍遍游走于寺庙古刹,一次次俯身膜拜,我静静地感受着佛的气息。

听说山东阿掖山有一座卧佛寺,很是向往。寺内有两棵银杏树特别神奇,现在树龄应该在千年以上,其间经历了火烧以及摧毁,然而仍枝繁叶茂,安静地俯视着附近的秃山矮树。而卧佛寺本身早已被毁,原名卧佛院,为唐朝大将尉迟恭平辽报捷处。寺院最初建于唐朝,至今已有一千多年的历史。院内大殿呈方形,附房一间。殿内供有巨大卧佛像,佛首为沉香木,佛身为檀香木,外表贴金。

卧佛寺,想来便是以此得名。《大唐西域记》中说:释迦牟尼在拘尸那揭罗国收了最后一个弟子善贤之后,便“入寂灭乐,于双树间北首而卧”。人皆悲泣,感叹大觉世尊将寂灭,众生福尽。释迦牟尼便“右胁卧狮子床”安慰大家。这情景便是后来的卧佛形象。佛陀的一生有四个重要时刻,降生、出家、悟道、涅槃,而卧佛意即佛一生最后一个重要时刻,是涅槃的法相。

而卧佛寺内的卧佛,传说当年的长老和尚为修其金身,怀着一颗虔诚之心,率徒前往江南化缘。经过数年的努力,他们终于化来了沉香木和檀香木,由海路运往岚山头码头,准备修建卧佛寺。此事被安东卫的苏京知道了,便派人将沉香木和檀香木全部扣押,他也要在安东卫修建一座卧佛寺。长老据理相争,怎奈苏京凭借权势不肯让步,老和尚无法,只得率众徒返回下寺。自此,老和尚悲愤难平,回家后就一病不起。直至十八年后,转身成人,以知县的身份来到卧佛寺,前尘往事,一一忆起,经过审理,还以公道,沉香木和檀香木归还下寺。

在传说中,我们遇见过去,在过去中,重叠着现在,看资料记载,现在的卧佛寺亦非当年,而是寺内僧团殚精竭虑,在旧址之上一砖一瓦重新修建而起。

不管是那两株神奇的银杏树,还是重建起的卧佛寺,我想,必然靠的是一份执着的虔诚,是一种巨大的信仰,于佛,亦是于生命本身。在与佛靠近的同时,也修得了心念。

隔着遥远的距离,我以最虔诚的姿态俯首叩拜阿掖山中的卧佛,慢慢了悟生与死,了悟精神的涅槃。

如此,再次想起四妗的那句话,你于佛前奉上一杯水,意即心要如水般干净、平静。终也深深懂得了佛之本旨,并非渡人,而是渡己。

涅槃一念心情散文

天气预报又骗了我,20几度的转阴天气怎就会大清早就如此粘热。罢了罢了,跟它如同跟天气一样讲不得道理。迎着朝陽起床吧,辗转反侧难再寐的滋味也并不见得好过。

起床、如厕、洗脸、刷牙,梳头,似乎这是我清晨不变的五步曲哦,怕过敏的脸上不敢再抹任何东西,于是就只要勇敢不过地素面朝天。哎,快30的年纪,实际上真是不再适合素面了吧,对不起人民大众了,我飘过,我飘过,反正也不是对不起一年两年,一回两回的了。除却描绘妆容的时间,真的是再无事可做,又加之这该死的粘热,于是只得坐在桌前。

而坐下来的时候,忽然也就静了下来。手边是一把略显旧色的木梳,谭木匠的水杨木制作,裸色的梳身已圆一润油滑,中间的两根梳齿业已缺失,于是它好像一个女子,豁了两齿在笑,试图笑得端庄些,却怎也不见了闺秀的风范。这样一把俊雅不再的梳子,在我的桌上待了五六年了。那个时候,青郁年华;那个时候,纯真时光,那个时候我留有垂及腰下的长发,那个时候他有最纯真和璀璨的笑容。他说长发像思念,我说每天清晨都会想起,木梳,是我主动问他要的第一件也是唯一一件礼物。遗失他的第二日,那木梳便断了一齿,锥心的疼,舍不得丢弃,捡了梳齿,拿到专一卖请人去修,大约是用胶水粘合的,只淡淡一点细痕,恢复了它的原状,心生欣慰。然而未过多时,在某一日的发一丝纠缠中,那梳齿又再次断裂,从原先的'粘合处。罢了,不再修补了,剪掉了纠缠的长发,甩掉那些不该再有的林林总总。而就在剪短头发之后不久,某次洗完澡之后却又发现梳齿又缺失一根,有些失去,就是在不经意和未察觉中的吧。于是,断了两齿的梳子,继续陪伴了我许多时日。心情总是起起伏伏,岁月总是平平常常,那些事情,那个人,我已说不清是怎样的感受和想法。梦里缠绕,心里纠结的,我告诉自己,只是忘不了当年自己的样子。总是得有新的生活新的人,生的世界,总是有人来了又去,这本是万物常态,拥有时得意,放手时也该释怀,哪里去找什么是是非非恩恩怨怨呢?其实,执念真的是苦,时间总会向每个人验证这一真理。没有那么勇敢和坚强,何苦念念不忘?没有那么宽容和大度,何苦要笑看别人的幸福呢?眼前人,眼前事,才是值得把握和珍惜的,不是吗?

随手拿起那把含笑的木梳,连同那些败落的过往和曾经,扔在垃圾桶里,收回一个完整的自己,期许一个美丽的现在,等待一个完美的未来。就在这粘热的夏日,某日,清晨,一念,涅槃而生。

《涅槃经》与涅槃学派

涅槃学派是指在南北朝形成的以研习、弘传《大涅槃经》为主的佛教思想流派,其研习者史籍中称之为涅槃师。

相传在昙无谶译出《大涅槃经》前,东汉支娄迦谶就译有《梵般泥洹经》二卷,三国魏安法贤译有《大般涅槃经》二卷,吴支谦译有《大般泥洹经》二卷,均早佚。法显在中印度华氏城写得《大般涅槃经》初分的梵本,返国后,于东晋义熙十三年(417年)在建康道场寺和佛陀跋陀罗共同译出《大般泥洹经》六卷,世称六卷《泥洹》,相当于北凉昙无谶译的前十卷。中印度昙无谶(385—433)于玄始三年(414年),在北凉译出自己带来的《大涅槃经》初分十卷,当时河西的义学名僧慧嵩、道朗都列席译场笔受;继而又传译在于阗寻得的中分、后分,到玄始十年(421年)译讫,前后共成四十卷十三品,世称大本《涅槃》。北凉译本于宋元嘉年中(424—443年)传到江南,“文言致善而品数疏简”,宋文帝令义学名僧慧严(363—443年)、慧观(383—453年)及文学家谢灵运(385—433年)等依六卷《泥洹》增加品目、修改文字,删订为三十六卷二十五品,世称南本《涅槃》,而以北凉原译四十卷本为北本《涅槃》。《大涅槃经》全经分《寿命》、《金刚身》、《名字功德》、《如来性》、《一切大众所问》、《现病》、《圣行》、《梵行》、《婴儿行》、《光明遍照高贵德王菩萨》、《师子吼菩萨》、《迦叶菩萨》、《憍陈如》等十三品,主要阐述“佛身常住不灭”、“涅槃常乐我净”、“一切众生悉有佛性”以及一阐提和声闻、辟支佛均得成佛等大乘佛教思想。

此经在印度本土似乎不很流传,传入中国后,影响却十分巨大。早在五世纪间,昙无谶译出此经时,这一“常乐我净”、“阐提成佛”的学说使当时参加译场的“道俗数百人,疑难纵横”,而昙无谶“临机释滞,未尝留碍”。特别是,此经传入宋地以前,竺道生依据法显所译的六卷《泥洹经》,就理解到一阐提人可能成佛,发表阐提成佛说,给江南佛教界以极大震动。后来凉译大本传到宋京,果如道生所说。当时竟至有“生公说法顽石点头、僧嵩非难因而舌烂”的传说,这都反映出此经震动当时佛教界而获得重视的情形。和他同出罗什门下的慧观,著论主张渐悟,并创立“二教”、“五时”的教判,以《涅槃经》为第五时常住教。慧观又继昙无谶的遗志,请高昌沙门道普西行寻求《涅槃》后分(见《出三藏记集》〈昙无谶传〉)。由于这些努力,慧观得以与道生并为涅槃师中两大系。另在凉州方面,曾经亲助昙无谶译此经典的河西道朗撰制了经序,并著《涅槃义疏》释佛性义,为以后诸师讲说此经所依据。与此同时,笔受者智嵩也著有《涅槃义记》,并在凉地讲授,辩论深义。此经传入建业后,更经慧严、慧观、谢灵运等加以再治,称为南本,南北各地弘传更广。

《涅槃经》的中心教义是“一切众生悉有佛性,如来常住无有变易”(见本经〈狮子吼菩萨品〉),而涅槃师的学说即以阐发这一教义为宗要。道生以后,佛性问题引起了广泛的讨论,出现了许多不同的说法。综合言之,其焦点有二:其一,何为正因佛性?其二,佛性为本有还是始有?正因佛性指成佛的内在的、决定性的根据,与此相对而有缘因——即成佛的外在根据或条件。本有、始有之论探讨的是佛性乃先天本具抑或修行始得的问题。关于这两个问题之所以异见叠出,根源于对佛性本体的不同理解。以下从“正因佛性”、“本有始有”以及“判教”等三方面来论说涅槃学派的思想。

隋吉藏《大乘玄论》中列有十二家关于正因佛性的见解,慧均《四论玄义》卷七中记为根本之说三家、枝末之说十家,共计十三家。二人所载,大同小异,值得注意的倒是吉藏《大乘玄论》卷三将此十二家分成四类:“然十一家,大明不出三意。何者?第一家以‘众生’为正因,第二以‘六法’为正因,此之两释,不出假实二义,明‘众生’即是假人,‘六法’即是五阴及假人也。次以‘心’为正因及‘冥传不朽’、‘避苦求乐’及以‘真神’、‘阿黎耶识’,此之五解,虽复体用、真伪不同,并以‘心识’为正因也。次有‘当果’与‘得佛理’及以‘真谛’、‘第一义空’,此四之家,并以‘理’为正因也。”此引文只提到三类。除此之外,吉藏将他所赞成的以“中道”为正因佛性列为第四类。依照现行标准,“中道”之见可归于第三类。因此,我们在此仍以三类观之,且“假实”、心识及“理体”之名命名。

“假实”者,包含两种见解:一是“众生”为正因佛性,二是“六法”为正因佛性。《四论玄义》卷七言:“众生为正因体,何者?众生之用总御心法,众生之义,言其处处受生。今说御心之主,能成大觉。大觉因中,生生流转,心获湛然,故谓众生为正因,是得佛之本。”这是照搬《大涅槃经》的一种说法,但解释得很含混。联系其“众生之用”、“众生之义”能御心法及受生流转而言,似乎以众生的主体性作正因佛性。然众生仍属有为、无常法,并不能承担佛性本体之任,因此,其说难以圆通。所谓“六法为正因佛性”者,“六法”指色、受、想、行、识五蕴以及由此五蕴合成的“假人”。相对而言,五蕴为“实有”,故称为“实”。说六法为正因佛性,实际侧重于说众生是佛性,然而众生又不同于木石草壁瓦,“众生心识相续不断,终成大圣。今形彼无识,故言众生有佛性也。”此见解将众生分成“体”、“用”两方面,以“心识为正因体”,有情众生的躯体(即五蕴和合)为其作用。这一说法,亦未能契佛性义之肯綮。

以“心识”为正因佛性者,包括以“心”、“真神”、“心上冥传不朽之义”、“心有避苦求乐性义”、阿黎耶识等五种见解。这里,所谓“冥传不朽之性”,指心神不灭,既可随缘轮回生死,又可觉悟成佛。梁代光宅寺法云以“心之避苦求乐”为正因佛性,因为“一切众生,无不有避苦求乐之性,实有此避苦求乐之性”(《大乘玄论》卷三)方可厌苦而乐求涅槃。此说亦偏于“心用”而言佛性,着重强调“心”的主体功能,实际上与佛性本体大有悬格矣。梁武帝以“真神”为正因佛性,其旨首先将“心”分为“性”与“用”两方面。就“心神”之性言,以不断为精,不断故可归于常住;但性虽不断,而心之“用”则不免于流转、无常。梁武帝于是说:“夫心为用本,本一而用殊,殊用自有兴废,一本之性不移。一本者,即无明神明也。寻无名之称,非太虚之目,土石无情,岂无明之谓?故知识虑应明,体不免惑,惑虑不知,故曰无明。而无明体上,有生有灭,生灭是其异用,无明心义不改。”(梁武帝《神明成佛义记》)心是“本”,生灭是“用”,“本”只有一个,而生灭各各不同。心之本性是明,但因烦恼污染故不免有惑,此即是“无明神明”。正如上述梁武帝所言,“神明之心”有不灭的一面与生灭的一面,不灭者即是“真神”。这实际上是中国传统思想中所言之“灵魂”。

上述两类观点,第一类将佛性归之于“众生”或“六法”,失之于具体、笼统,缺乏抽象思维之深度,用佛学术语讲,即将佛性误为生灭无常之有为法,失误彰著。第二类则力图将佛性依托于“心”。然而,或误以“心用”即功能为其正因,或误将传统之“灵魂”乔装打扮杂入佛性之中,其得在于分心为“体”、“用”两方面,失在于或太偏重于“用”,或误解了心之本体。比较而言,以“理”为正因佛性庶几近于讲清楚佛性之本体为何。

以“理”为佛性本体实际上起源于竺道生。在道生之后,又有宋代新安寺法瑶、太昌寺僧宗、梁代灵根寺慧令等人认为众生所具有的“成佛之理”是正因佛性。瑶法师说:“众生有成佛之理。此理是常,故说此众生为正因佛性”,而“此理附于众生”(隋吉藏《涅槃经游意》),众生“见虽异涂,不变佛性受身不同,佛性不改也。凡夫偏执,虽复竭思,终不能得见正理也。”(《涅槃经集解》卷十九)这就是说,此“成佛之理”乃隐藏于众生之中的不变的“正理”。众生不论见解如何,受身(种类)不同,但都有此不改的佛性,只是因为被烦恼所遮蔽,才不为自己所见,只有“闻见佛性,方生信解”(同上),才有可能见性成佛。这一道理,法瑶之徒弟僧宗论之更清楚:“性理不殊,正以隐显为异,若舍我归彼,是弃本从末,非谓真归,是以劝令深识自身当果之性”(《涅槃经集解》卷十九);又“性理是常,众生以惑覆故,不得常用。虽未得常用,要是常因。”(《涅槃经集解》卷五十四)据此,佛性与理是等同的,显时为性,隐时为理。佛性之理,超出于万物生死之外,但又为众生所秉持。所秉之理即为佛性,虽被烦恼覆盖而不显,但它却是众生达到觉悟的常恒依据。

梁代宝亮法师以“真如”为正因佛性。他以为“真俗共成众生,真如性理为正因体。何者?不有心而已,有心则有真如性上生故。平正真如,正因为体。”(《四论玄义》卷七)宝亮以为,众生之心乃依于真如性而生。佛性之体,妙质恒而不动,其心用则常改而不亡失,前者为“真”,后者为“俗”,然而“真俗两体本同,用不相乖,而暗去俗尽,伪谢真彰,朗然洞照,故称为佛。”(《涅槃经集解》卷一)众生之“真体”被俗用所遮蔽,一旦除尽这种遮蔽,真体便焕然朗现,众生便可成佛。无情与有情相较,二者同具真如之体,但无情无有心识,因而没有佛性。唯有有情既具有真体又有俗用,所以才有佛性。因此,谈论佛性须“真俗共成”方可区分有情与无情。

如果说围绕着正因佛性发生的讨论,主要由于对佛性本体之深浅不同、角度不一的理解所致,那么,佛性“本有”抑或“始有”则是围绕着“本体”与“修为”、“因”与“果”而展开的。“本有说”主张佛体理极,性自天然,一切众生本自觉悟,不假造作,终必作佛;始有说”则认为清净佛果,从妙因生,众生觉悟,待缘始起,破障开悟,未来作佛。其中所涉及的问题,有纯宗教的关于佛性之释名定义问题,如,是以“因”释佛性,还是以“果”释佛性,是以“行”释佛性,还是以“理”释佛性等;有佛性学说中的哲学问题,如原因与结果的相互关系问题等等。

佛性“本有”,还是“始有”?诸大乘经本来就说法不一,甚至一部经典中亦有不同说法。中土僧人各据一典,或同取一典,所取不同,因而各持本有、始有之说,立论各殊。主本有者以“理性”和“因性”释佛性。既然真理自然,佛性常住,因而说众生本有佛性。主始有者以“当果”说佛性,望“果”说始有。佛果从妙因生,众生本来杂染不净,自非妙因,因而众生之于佛性,自然为始有。然而,众生既有佛性,必得佛果,但于凡位原未得果,望众生将来得果,说佛性始有。另外,此始有义除上述二义外,尚有另外一层意思,即认为阐提现在虽无佛性,未来当有。

从理论内涵言之,本有说强调众生先天或先验地具有佛性,故返本还源即可成佛;始有说强调众生当来必得成佛,因而以果推因,众生便逻辑地具有佛性。既然是逻辑地“具”而非现实地“具”,因此修道成“性”尤为重要。从南北朝时期看,本有说、始有说的提倡者都强调修道,然而却并不能完全磨平二者对修道之重要性的认识分歧。这一歧义此后于隋唐诸宗之中仍然隐然可见。

由涅槃师引发,成实师、地论师争相涉足的“当常”与“现常”,即佛性始有抑本有之争论,纷纭数百年,难得正解。其实,二者源于佛性的释义不同而结论不一,各有所得亦各有所失。本有与始有二说,一是以作佛之性,从成佛的可能性去说佛性;一是以佛之体性,从成佛的'现实性去释佛性。说各偏一方,对宗教修持有碍,因而后来有各种调和之论,如“亦本亦始”、“非本非始”、“本始相即”等等。此处从略。

中国佛教中的教相判释(即一般所说的“判教),从现存文献上看,也是由涅槃师先提出来的。《大涅槃经》译出后,其中“半字”、“满字”之说(卷五),从牛出乳、从乳出酪、从酪出生酥、从生酥出熟酥、从熟酥出醍醐之喻(卷十四),都给予涅槃师判教以重大启发,而最先从事教相判释的是慧观。同时道生也有和判教类似的“四种*轮”说。慧观就汉末到当时译出的教典,立“二教五时”的教判,把释迦如来一代的教法大别作“顿”、“渐”二教,以《华严经》为“顿教”,以从鹿苑到鹄林所说诸经为“渐教”。更把“渐教”开作“五时”,以说三乘行因得果不同的经为第一时“三乘别教”,以《般若经》为第二时“三乘通教”,以《维摩诘经》、《思益经》等为第三时“抑扬教”,以《法华经》为第四时“同归教”,以《涅槃经》为第五时“常住教”。道生说如来一代说四种*轮:第一,“善净*轮”。从一善说到四空(四空定,又称四无色定),祛除三途的浊秽,所以称为善净,即人天乘教。第二,“方便*轮”。以无漏道品获得有余、无余二涅槃,所以称为方便,即三乘教。第三,“真实*轮”。《法华》破三乘之假,成一乘之实,所以称为真实。第四,“无余*轮”。《涅槃》说法身常住,为如来一代教法的究竟旨归,所以称为无余(《妙法莲华经疏》卷上)。

在竺道生之后,随着《大涅槃经》的风行,涅槃学迅速取代般若学的地位而成为佛学的中心议题,中国佛教内部也由此热衷于心性问题的探讨。这不仅对于大乘佛教在中国的发展,而且对于推动中国哲学的“心性”转向起了莫大的推动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