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代同堂的幸福母亲散文

入秋不久,天气渐渐有了些许凉意,秋高气爽,陌上纤至,秋语浮生,渔舟唱晚。傍晚时分,家家炊烟冉冉升起,浈江河畔、古朴的南雄市区,迎来了一场生日宴会,一间包房,二围宴席,坐满了四世同堂的男女老少,大人小孩。鞭炮声中,灯渐暗,店家用滑板车子推出了一个大蛋糕,蛋糕里,闪烁的烛光瞬间亮满房间。大家欢聚一堂,庆祝我们父辈的兄弟姐妹中唯一的幸存者——我的小姑,我表哥表弟、表姐表妹的母亲,杨圣兰七十八岁高龄生日!

得知小姑生日宴会,我放下了手中一切事务,一早就从乐昌下韶关和表妹驱车赶回了南雄,邀上我年岁已七十开外的母亲,让她和同龄人小姑见面,让她们相聚在这温馨的夜晚共进晚餐。外面江畔乐曲声声,室内却是轻歌飘扬,装饰精美,浪漫温馨,群情激扬的场面,让小姑好不习惯,她从来也不曾来过一回这种餐馆用餐过生日,她一见就埋怨大家这么的奢华,花这么多钱来这么高级的餐馆吃饭,在家里吃上一餐,大家乐一下就好。小姑是个朴素习惯了的女人,不舍得花上一点点钱,她本不想让她的子孙们在外面花钱变着法子为她庆生。而我们却要为她好好地庆祝一回生日,让她在有生之年享受一点子孙们对她的孝敬之情,尽一点孝义,浪漫一点情怀,现在大家的生活状态好了,花点钱为她庆生,大家也认为不为过。

小姑七十八岁了,她在我父辈是最小的,父辈的兄弟姐妹共有八人,听家里老人说:父亲有二位哥哥和一位弟弟在解放前就矢折了,解放后幸存者就只有五位了。从我记事起,我就知道父亲上有哥哥一位、姐姐二位,还有一位父亲的妹妹,就是现在我的小姑!走日本时,父亲的姐妹三个全都给了人家做童养媳妇,只有父亲和他的一位兄长——我的大伯跟在祖父和祖母跟前生活,解放前期,走日本兵荒马乱的,导致生意破产,自家的二艘货运船在江西九江被日本人炸毁。解放后,祖父生意失败,积劳成疾,在六十刚出头时就已过世,祖母一个人带着我的父亲二兄弟,艰辛地生活着,好在娶了二房媳妇,人脉渐渐兴旺起来。

解放后,祖母的三个女儿也相继找回,她们也都结婚生子了。大姑嫁回了城市里,二姑也还是做了童养媳妇在农村结婚园房了,小姑亦还小,她和本村的青年人恋爱了,但对方去了当兵,她等了好几年。终于,小姑父在解放全国的大军返家中,小姑并没有迎回来她心上人,对方而是随着中国军队志愿军跨过了鸭绿江,在朝鲜战场上又奋勇搏杀了几年,才回到了自己的家乡和小姑自由恋爱成婚了。我记忆中的小姑是很幸福的,我小时候经常去他们家玩,在他们家看到小姑父戴着军功章的靓照,很是欣赏,经常叫他给我们讲打仗的故事,总让我们佩服得五体投地。不管什么时候,我们去到小姑家,做饭招呼我们的也是我们的小姑父!他热情健谈,做得一手好菜,他说是在部队学的。他曾经是区公所的党支部书记,为人民做过很多好事,他在外面工作一生刚正不阿,在家里,宠爱他的妻儿,事事从我做起,家里事情从不让我小姑为难,对我们家的人也是很好,过荒时为我家送来米面,没柴草时,他也会组织我的表哥表姐们上山寻柴草,用车送进城给我家过荒用。我小时候,就特别崇敬我的小姑父,有了他,让我对当兵的人有了一定的认知和崇敬,他曾为祖国出生入死,他是为国家立下了汗马功劳的人!

我的表弟也在他的影响下当兵从军多年,子承父业,为祖国保家卫国,如今退役,但他不管再忙,他也要抽出自己宝贵的时间,到老家看望自己的母亲,为自己的母亲尽上一点孝顺。清明节,在自己的父亲坟前烧上一把香烛,敬上一杯茶水。彷佛依稀旧事,历历涌在心头,那些青葱岁月的回忆,沧桑的情怀逐渐和岁月纷飞。

小姑的一生是幸福的,她的脸上总有一种满足的浅笑,她那沧桑地老脸上,写满了对子孙的爱心,她在老公的眼睛里永远就是个贤淑的小女人,让她享受到了夫妻一生的挚爱。享受到了夫妻相濡以沫的感情生活。尽管她的生活平淡无奇,但她造就了一个好男人爱她。如今,她的年岁已高了,尽管她们的爱情敌不过病魔,小姑父已在十几年前病世了,但她还有这么多子女围绕在她的身边照顾她,呵护她,让她坚强地面对夫君离分的苦痛。她有这么一群好子孙,会尽心尽力安排好她的生活,让她衣食无忧。她就是个幸福的女人!也是个幸福的.母亲!她的一生,经历了二个朝代,四代同堂,在她身上传承着中国女人朴素的爱情传统观念,冲破了封建家庭的婚姻枷锁,得到和领会到了真爱的心迹,过上了相夫教子的中道生活,让她的每一个子孙也能传扬到她的思想,平实为后人敬重!

室温正宜的包房浓郁的气氛激动着在座的每一个人心,大家放松地渲染着自己喜悦的情绪,正堂挂着的寿字含义深远地漩走在我们脑髓四周,静寂流逝去了的岁月,那些豆蔻年华早已风华不再,此刻不正是人生的另一种最高境界,还有什么能比得这样一次四世同堂欢悦的聚集?琴弦弹不完相思,文字徜徉不完幸福。尽管平素大家的工作生活的压力也不小,但有这一刻的聚合,家门兴旺,旧梦婉转,白驹过隙的人生场景,慢慢化作朦胧白霜出现在自己人生的额角,却能留下永生难忘的记忆。

我们围绕在笑得合不胧嘴的小姑身边切蛋糕,让她许愿,我们为她切上一块写上了有红色祝福语:“生日快乐!”的蛋糕,为她唱出了祝福之歌:“祝您生日快乐,年年有今朝,岁岁有今日!”但愿我的小姑长命百岁,但愿我表哥表弟、表姐表妹的母亲安享天年!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四代同堂的散文

题记:在别人眼里,我一手牵孙子、一手牵孙女,一脸的笑容,是一位整日乐呵呵、有福气的老爷子。他们哪里知道,在这乐呵呵、有福气的背后,有老爷子辛苦而心酸的故事。

(一)辛苦的家庭煮男

也许是我的青少年时代在农村挑担时,腰椎受了伤;也许是我的安康时代,在军分区宣传队抬钢琴时腰椎受的伤,当时是三个男生抬一头,我一个人抬一头。进入90年代,我拿重物时,腰椎又受过两次伤,都是腰椎间盘轻度突出,躺了几天,也就好了。我没有放在心上。

进入2003年,为了照顾一个大家庭,我已经提前办了内退,在家当了“家庭煮男”,我的菜烧得特别好,孩子们都欢迎我在家做饭。

2004年是猴年,我家一下子添了三个“小猴子”。首先是7月下旬,儿媳顺利地生下了一对可爱的龙凤双胞胎,一个叫仔仔,一个叫丫丫。一家人喜不自胜。

接着,在上海工作的女儿,因为怀孕4个月,妊娠反应很大,一定要我去上海照顾她生活,要吃爸爸做的饭。我和妻子商量,决定兵分两路,我去上海照顾女儿;妻子则留守襄樊,照顾孙子、孙女,好在她的妹妹多,请来了她的下岗的四妹妹,帮忙照顾孩子和做饭。一边是儿子,一边是女儿,都需要父母的照顾,手心、手背都是肉,当时也只好这样了。

我离开襄樊的那一天是8月16日,女儿催得急,俩孙子的满月酒也没有喝。我觉得很对不起我的俩孙子,对不起儿子和儿媳,心里很是难过。离开家时,俩孙子在童床上熟睡,我俯身先亲了亲丫丫圆圆的粉嫩的脸蛋,然后又亲了亲仔仔微黑、带有俩酒窝的脸蛋。仔仔似乎感觉到爷爷要远行了,突然醒了,于是“呜哇!呜哇!”地大哭了起来。我泪流满面地离开了家。妻子送我到车站,我又和妻子拥别,我们泪洒站台。

到了上海,女儿因为是从事IT业的,担心辐射,请了假,在家休息。我则每天变着花样,给他做饭。女婿工作很忙,经常加班加点,顾不上照顾女儿,只好由我照顾女儿的起居,陪她散步,陪她到医院体检……一晃就是半年。这期间,我非常思念远在襄樊的妻子,于是就写了一首赠给妻子的诗:

拥别襄樊五月整,站台泪水可有痕?

半生辛劳为儿女,年届花甲两地分。

岁月如歌花飞去,柔情似水流至今。

思君夜夜难入寐,北风吹雪听三更。

在女儿的日记里,她写道:

“这半年,是她人生中最舒服、最幸福的半年。谢谢老爸了!”

猴年的年末,女儿顺利生下一个可爱的男孩,取名叫小鱼。小外孙,生下来,身体就很健壮,护士给他洗澡时,他两只手撑在按摩床上,把小屁股撅得老高,可爱极了。

大年三十,女儿出院,亲家老俩口也从福州赶到了上海,我可以交班了。大年初一的晚上,时值风雪交加,我亲了亲小鱼粉嫩的红喷喷的脸蛋,转身离开了女儿的家。女婿送我,我们站在马路边等候出租车,我不禁悲从中来——舍不得离开刚刚出世的小鱼哪!情不自禁地在风雪中痛哭起来。

年初二,回到襄樊。回到家才发现妻子十分消瘦,体重比我离开时减了10多斤,她在襄樊半年的辛苦就可想而知了——这是我们结婚后的30多年来,她最辛苦的时光。

我似乎怀着对儿子、儿媳、孙子、孙女一种歉疚感、甚至是一种莫名的负罪感,任劳任怨,从早忙到晚,埋头干起活来,想以此补偿半年来对他们缺失的照顾。

手洗俩孙子的全部衣服(说是机洗对孩子皮肤不好);承包了俩孙子冲奶粉、洗奶瓶、消毒奶瓶(儿媳没有奶,全靠奶粉喂大);承包了给俩孙子做辅食、榨果汁、清洗榨汁机;承包了该承包的一切……天气暖和了,与阿姨一起抱着俩孙子到室外玩,夏夜,儿子儿媳抱着仔仔,我和妻子抱着丫丫,一起到广场、超市玩。从早5时到晚11时,我就像一台机器一样运转。每到中午,想躺一下,那丫丫就哭闹,而且谁都哄不住,只有我能哄住她,那窍门是我不停地给她唱歌。妻子慢慢胖起来了,脸色也有红润了,而我每天累得直不起腰。

干家务活,照顾婴儿,比我上班时要累得多、要辛苦N倍!

2005年的初夏,我的腰部开始出现持续性疼痛,我谁也没有说,照样干活。7月,我办理了正式退休手续,告别了职业生涯。

2006年,腰疼加剧,腰部好像整日背了一个很沉很沉的石板。两只脚趾出现麻木症状,走起路来,像是踩在海绵地上。到医院一检查,是腰椎4、5锥,5锥、骶1锥之间的腰椎间盘突出,压迫包裹脊髓神经的硬膜囊所致,而且腰椎间盘边缘出现变性,也就是骨化,再没有弹性了。需要住院手术治疗。

我那时哪有时间住院治疗啊!家中四代同堂。俩小孙子才两岁,需要人照顾,而且经常生病,不是发烧,就是拉肚子,因为双胞胎的体质是一样的,倘若一个生病,另一个也会生同样的病;跟随我们30多年、帮助我们带大俩子女的姥姥(老岳母)已经88岁高龄,生活不能完全自理,而且有轻度的老年痴呆症,需要我照顾;再是妻子被改制后的专利事务所返聘上班,需要我支持;还有我们单位盖了最后一栋福利新房子——是我市最后一次单位福利房,我被分到了7楼,房子很大,款式又好,哪有放弃之理呀!新房需要我操持装修、以及搬家等事宜。

儿子在本市航空部一家研究所工作,工作很忙,经常出差;儿媳在市三甲医院工作,那工作的繁忙就不用说了。

我咬紧牙关,面对这一切。那辛苦的程度好像超过我的青少年时代的苦难岁月。我有几次站在楼顶上,想跳下去……可是不行呐!上有姥姥,下有小孙子,还有深爱的妻子。我一跳,我是解脱了,那么他们怎么办?

我也不知怎么熬过来的,家中虽说请了俩阿姨,那都是白天在我家做饭、带孩子,一到晚上,都要回去的。姥姥对我依赖很大,有事就找我,不找她女儿,冬天到了,只要是暖气热水管一响,姥姥就会端着一个放有毛巾的脸盆,笑嘻嘻地望着我,那意思是让我给她放热水洗澡,于是我就飞快地清洗大浴缸,给浴缸里放满大半盆热水,她美美地洗个澡。

装修、蚂蚁式的搬家,是最辛苦的事了。我每天上上下下新房7楼十多次,而且上楼不是空手上,都是要拿着东西的,光是搬书籍,就搬了半个月。我咬着咀唇上楼,嘴唇上留下的是牙咬的血印……

2006年的12月,好不容易搬到新房子安顿了下来,2007年的中秋节,姥姥摔了一跤,摔得右腿股骨颈粉碎性骨折,瘫在了床上。生活起居,包括大小便基本上都靠我把她老人家抱起、放下,大小便是抱到恭椅上,下面接个盆……我像儿子一样,日日夜夜,给她倒屎倒尿,伺奉着风烛残年的老人。那抱起姥姥时,腰部的剧痛我是必须承受的,我要用行动来报答姥姥30多年来为我们做出的付出。幸亏有妻子的四妹妹(同父异母之妹)白天主动来帮我照顾姥姥,为她擦洗身子、倒屎倒尿、清洗拉脏了的床单、被子。帮了我的大忙。因此我一直称她为“伟大的四姨”。到了晚上,主要靠妻子帮我照顾姥姥了。

姥姥的老年痴呆症越来越严重了,每天不停地喊我陪着她,白天喊、晚上也喊。尤其是晚上,我刚刚躺下,她悲悲切切地把我喊起来。我急忙来到她的床前,问她有什么事情?她回答说,就是想我陪着她。整整三个月,我没有睡过一个囫囵觉。第二天,我还要照常送俩孙子上幼儿园,买菜、回家、爬7楼、打扫卫生,伺候老人……下午5时,又下楼到幼儿园把俩孙子接回家。

人,的确需要有吃苦耐劳的韧性,那腰部的剧痛,只有我知道,是谁也帮不了我的。

(二)姥姥仙逝

姥姥的头发很好,快90岁的人了,头发还很茂密,灰黑色,她的牙不好,有些向外包,70岁时,我带她到口腔医院将几个残牙拔了,换了满口的白瓷假牙,反而觉得年轻了10多岁。她那略显长形的脸上总是挂着笑容,所以人缘极好,我们单位,从领导到一般职工都亲切地喊她“姥姥!”

姥姥祖籍河北巨鹿张王町乡、南花窝村,据说她的祖父是清代武举人,能骑骏马、拉硬弓,百步穿杨。她从小就下地干活,纺花织布,还带着一个侄儿睡觉,非常能干。

她比我岳父大一岁,对我岳父很好,是贤妻良母型女人。我岳父于1939年参加八路军,他们结婚后,聚少离多,先生了一个儿子,取名叫小哥,两岁上,罹患鹅口疮,夭折了。1945年才生下我的妻子,取名叫灵芬。抗日战争中,岳父成天在外作战,很少回家。家中全靠姥姥下地干活,纺花织布;还要做军鞋、做干粮,支援八路军。接下来是解放战争,姥姥又送岳父随刘邓大军南下,打到了襄樊,参加了著名的襄樊战役。

在襄樊,岳父遇到了与他志同道合的战友——继岳母,于是就回到河北向姥姥坦陈了想和她离婚的想法,姥姥很平静地与岳父办理了离婚手续。岳父劝她改嫁,她坚决不同意,表示离婚不离家,照顾老公公,抚养女儿。还嘱咐岳父:

“今后有难,河北还有你的家,不做你女人,做你姐好了。”是年,姥姥才29岁,女儿才4岁。姥姥说到做到,终身未改嫁。

姥姥把女儿养到10岁,而且一直在小学上学。为了女儿的教育,这时岳父和继岳母决定把女儿接到襄樊读书。三年困难时期,继岳母生下来第六个孩子——是个女儿,他们太忙了,无法照顾小女儿,先是送到农村寄养,才两岁的小女儿瘦弱得皮包骨,快要饿死了。姥姥听说了,很心疼,让岳父派人把小女儿送回巨鹿吉家屯村,她来抚养。姥姥待小女儿如己出,给她吃白面馍馍,而自己啃窝窝头,让她一直读书,就这样把小女儿一直抚养到12岁,也就是我们回襄樊结婚的1972年,由我妻子接回襄樊上学。她听说襄樊的`孩子们缺冬衣、少棉鞋,她就用自己织的布,做了一批批棉衣和棉鞋寄到襄樊。

文革动乱期间,岳父被打成走资派,被造反派追打,东躲西藏。又身患高血压,没办法,只好回巨鹿吉家屯村。又是姥姥接纳了他,像姐姐一样照顾他,每天给她煎药、治病……这是多么博大的胸怀!

襄樊的继岳母深受感动,待我妻子如己出,给她穿新衣服,供她上大学,而且是自费的,每月给我妻子寄20元钱,因为文革,妻子推迟了一年分配。6年下来,就是就是1500元左右。那时他们全家的家产,加起来也不值1500元。

姥姥是极其聪明的,自从1973年跟着我们生活以后,他很快适应了城市的生活。爱干净,讲卫生,勤洗头、洗澡;还学会了炒菜——原先她只会熬菜,就是一锅煮;后来还学会了使用液化气,学会了使用家用电器。她从不参和我们年轻人的事,使得我们家庭一直很和睦。人人都羡慕我们家有一位好老人。

2008年元月25日,一场特大的暴风雪席卷了全国,襄樊地区也未能幸免。这天的上午,我冒着大雪,把俩孙子送到了幼儿园,然后照常买了菜,还给姥姥买了她喜欢吃的油条。回到家,我给她做了西红柿鸡蛋汤,放在姥姥房间的桌子上,把油条用微波炉加热了,也放在她的桌子上。然后,把她抱到桌前的椅子上,她把油条撕成一截截,泡在汤里,美美地吃了个精光。然后,我又把姥姥抱上床。

过了一会儿,姥姥想洗头,我喊来四姨妹帮忙。让姥姥平躺在床上,头伸到床外,我用手托着姥姥的脖子,四姨妹则端来一大盆热水,放在独凳上,给她洗头。洗完头,我再让她坐起来,我用电吹风将她的头发吹干。再把他放平躺下,盖上被子。

姥姥洗过了头,很舒服,睡了一大觉。醒了,她似乎很精神,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突然高声唱起古老的河北民歌来。她先唱的是“四季花儿开”,什么“春季里来油菜花儿开…,夏季里来芝麻花儿开…,秋季里来黄菊花儿开…,冬季里来红梅花儿开…。”接下来,她用这曲调,唱起了自己编的歌子:

小哥,小哥,娘的心。

两岁走了好苦命。

不知地下可饥渴?

不知地下可寒冷?

为娘思念小模样。

为娘思念吉家屯。

小哥,小哥,娘的心。

两岁走了好苦命。

哪个当爹不疼女?

哪个当娘不疼儿?

为娘想你六十五载,

你在地下可知情?

歌声哀婉、凄凉,催人泪下。接下来,他换了一个欢快一些的民歌曲调,她又唱了一首自编的歌:

养儿不在多,

有一个就好。

养女不在多,

有一个就好。

好儿再多,

不如有个好儿媳,

好女再多,

不如有个好女婿。

这首歌,姥姥反复唱了几遍,然后就睡着了。然而,她的歌声仍然在房间、在客厅回荡,使得我不禁热泪盈眶。我知道,他是唱给我听的,是对我的评价。

晚饭姥姥没有吃,我们看他她睡得很熟,就没有叫醒她。我们以为,给她洗了头,她舒服了,所以睡得很香。

晚上,万籁具寂,只听见暖气管出口排气的吱吱声。透过窗户,我看见北风肆掠,暴雪倾泻,街灯昏暗,汽车和行人绝迹。家里因为有暖气,暖烘烘的。由于连日的劳累,我和妻子和衣倒在床上,就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一觉醒来,已是早上了。我们急急忙忙起床,把俩小孙子送到幼儿园,顺便买了菜,还给姥姥买了两根油条,就急急忙忙回到家中。我们还庆幸姥姥没有醒。我就去她房间,妻子端来一盆热水,准备给她洗脸。我喊姥姥,可是她不答应。

“不好!”

说着我就去摸她的手腕的脉搏,已经摸不到脉搏的跳动了。我们立即给在医院上班的儿媳打电话,让她马上回家。儿媳急匆匆回到家,检查了姥姥的颈动脉和呼吸,说:

“姥姥可能不行了!”

儿媳急忙给医院心内科一位专家打电话,专家很快就赶来了,经过仔细地检查,专家摇了摇头说:

“老人家已经走了。你们节哀吧!”

我这才想到姥姥昨天唱歌是回光返照。

2008年元月26日——第二天就是姥姥89岁寿诞,我们敬爱的姥姥永远离开了我们!她的神态很安详,是一觉睡过去的。

“养儿防老”这句话,我在这时才有切身的体会。姥姥的后事,全靠儿子、儿媳一手料理。儿子带着他的同事、以及亲戚朋友,冒着暴雪严寒,在殡仪馆给姥姥守灵两天两夜。

继岳母闻讯,让她在襄樊的所有子女都到殡仪馆代表她祭拜姥姥,并说:“娘,不只是你们大姐的娘,也是你们的娘,你们要永远记住她对你们、对这个家、对国家作出的贡献!”

由于全国性暴风雪,民航、铁路停运,高速公路封闭,我们决定,暂不把姥姥去世的噩耗告知上海的女儿、女婿。

三天后,在殡仪馆为姥姥举行了简短的告别仪式,姥姥一手带大的小姨妹夫妇也来了,小姨妹哭得像个泪人儿。我双膝跪下,匍匐在地,泣不成声地说:

“姥姥我对不起您!我没有照顾好您!”

儿子扶我起来,剧烈的腰痛,令我颤抖,怎么也起不来。是儿子一把把我抱了起来的。

春节过后,我在古隆中附近的归山陵园,给姥姥买了一块汉白玉砌成的墓地,把姥姥的骨灰盒安放在了那里,入土为安了。

每逢清明,以及春节前夕,我们全家都要去给姥姥扫墓和祭拜。

默默无闻为我国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作出贡献的伟大的女性,伟大的母亲,伟大的姥姥——李凤琴,您可以在这山清水秀、风光旖旎的汉水之滨安息了。

幸福着你的幸福心情散文

期盼了好久,难得有个真正的周末,可老天真的有那么点点无情,连出行预算的机会都不给我,隔夜就开始下起了雨,连续不断,据说是整整一夜一天的雨。我像孩子似的,心里堵着小小的不爽,而先生却把这番堵看成是小女人的娇,我真没得话说。世上居然还有这种不解风情的天与人哦!吼!我想想真的感觉自己又可悲,又可笑的,只好相信,或许,这就叫做命运的安排吧!

还好,我早已练就了一番神功,随遇而安,居家买菜做饭也挺不错。周末,兴许好多人还在呼呼香睡着,我却已行进在了沥沥的雨中,感慨我这些个苦中作乐的日子啊!

春天不愧是春天,连风和雨都能带着那一番灵动的生机与俏皮,哗……一阵风来,雨,鹦鹉学舌,也来一声“哗……”,惹得街道两旁的香樟树摇头直笑,笑掉了大牙,看,那满地满地的香樟叶便是最好的见证。于是,想起儿子某篇日记里有句“精典”,“香樟树是个反例,它春天落叶,春天看香樟就能看到秋天的景色。”嗨,真不错,秋天不是我最衷情的季节嘛!这样的开始,确实挺逗的噢!

“今天,我们一家人包馄饨。

我们原来也没有准备包馄饨吃的。“随心所欲”的妈妈在买菜的路上,看到这个好,买一点,看到那个好,也买一点,回家时发现买的食材正好能凑成两种馅,于是就买了皮子来包馄饨……”

虽然,今天爸爸妈妈不上班,做饭时间挺宽裕的,但我也上去帮忙。我好久没包馄饨了,甚至有些遗忘,包了一个“前后颠倒”的馄饨。接着,我异想天开,又包了一个梯形的“四不像”。也许长得太丑了,妈妈干脆把它命名为“外星人”。我又试着把皮子反过来包了一个圆圆的'家伙,再或是双重皮,双重馅的巨型馄饨——可是皮太小,最终被迫分离了,这一分离,肉馅沾得我满手都是,我不得不中途去洗一次手。

第一批馄饨“上线”啦!也就是进入严热蒸气的考验——电饭锅!煮的时间可能比较长,我先去看书消磨时光了。

不一会儿,当我看完了一篇搞笑的故事后,再回到厨房,馄饨也刚好出锅了。哇!一片热气腾腾啊!妈妈已是迫不及待,用手捏起一个馄饨角,一口塞进嘴巴,真是太烫了,妈妈用手一边扇,一边嚼着,“啊!好像太咸了……”我疑惑着也顾不得烫,拎起一个塞进嘴里,“还好啊,一点不咸,一口咬下去,鲜美又多汁,挺好吃的!”在这种时候,我总是会打心底里佩服妈妈的好厨艺,我总奇怪妈妈怎么不去当厨师。妈妈看着,似乎不甘心,又拎起一个吃起来,表情更奇怪了:“怎么又太淡了。”站在一旁的爸爸最沉得住气,似乎在看我和妈妈吃馄饨表演,他猜测馅料中的盐没拌匀,我想,也的确是这样。

第三个,是我的“外星人”入口了,也有点淡 ,吃着吃着我差点偷笑喷了出来。我喷出来的原因不是“外星人”长得太丑的怪味,而是爸爸吃中了我包的一个秘制馄饨——传说中的馄饨皮包馄饨皮馅!妈妈直说我是个顽皮鬼。

妈妈紧接着又包了第二种馅——小白菜、肉、花菇、蘑菇与胡萝卜的混合体。这是我们今天的午饭:汤馄饨。我好久没吃这种食物了!想着就能让我馋得满嘴满嘴的咽口水。还有,我又能“吃醋”了!醋可是我最爱的调味料。

妈妈还在汤里加入了自制的蛋皮,紫菜:“要吃就吃得讲究点,像模像样,有滋有味儿。”其实,这是妈妈做事的一贯模样。虽然今天,我们只是吃了一餐包馄饨,吃时也很晚了,都十二点半多了,但我们一起吃着,感到很幸福。

幸福,有时来得就这么简单。

在开吃前,我还偷偷尝了两条蛋皮,“呀,怎么是淡的呀!”

哈哈……”

哈哈……

孩子的低幸福点,才会让我们的幸福来得这么简单。

这么一个真正的周末,一夜一天的雨,继续下着,我深情地望着窗外。天空,一前一后,比肩排着飞过两只鸟儿,我指着问先生:嗳,你说,他们知不知道现在正下着雨呢?

这一问,突然觉得,自己又在犯傻了。

傻傻地,太好笑了……

幸福吗幸福啊散文

幸福么?幸福啊!

我把儿子装渔具的大背包拖到沙岸的小坑中,再加一个圆鼓鼓的小靠垫,支起大号雨伞,把茂密的杂草尤其浑身是剌的拉拉秧一并狠狠地往外推,做成半个帐蓬,身子一低歪了进去。儿子见我这样半坐半卧地,一定以为我很不舒服,过来对我说,我送你去车里休息吧。我说,不,在你们身边,这么着也舒服。我说的是真话,这样待着,身体不算很舒服,心理却是特别舒服的。

我在帐蓬中面对湖水卧着,斜前方是一棵柳树,树左是大儿子,树右是小儿子,哥俩在钓鱼。钓鱼本就是需要安静的事,我又耳背,和他们两个没什么语言交流,只是有时回答儿子问我要水么,要吃点水果还是黄瓜。我有一搭无一搭地看着他们钓鱼,有一搭无一搭地看几页书,有一搭无一搭地看天看湖。天色很纯正,瓦蓝瓦蓝地,几朵莲花般的云白得那么洁净柔和,湖水平平静静地,波澜不起,湖心处一群家鹅列队游弋,橙黄的高冠,雪白的船型身,一幅仙缘世外,怡然自乐的神情,凭添风景。微风拂来,徐徐送爽,却吹不起尘土。这么好的环境,让人惬意,当然,更惬意的是两个儿子陪伴着我。

儿子给我带来多少舒心快乐,我搬着指头数不过来。

我的两个儿子相差七岁。是两个,完全符合国家当年“一对夫妻一对孩儿”的计划生育政策。因此,我当过的先进、模范不是很多,计划生育模范却连续当了多年,是那时县里机关很多干部、一些领导们都是三个甚至三个以上的孩子,这给了我当模范的机会。我原想只生一个,知道自己真的没能力、体力更没心力做妈妈。回婆家探亲,婆婆说,光有儿子不行,再好,那是件棉大衣,挡大风大寒的,有漏洞,挡不了小风小寒。小风小寒最冷啊。再生一个,下一个一定是个女孩,女儿是妈的贴身小棉袄,专挡小风小寒,暖和贴心。我被婆婆鼓动动心了,结果,又是一件棉大衣。月子里婆婆来探视,是喜欢,也是弥补失测,一直说,看这黄毛稍小子多好看,丫头似的,将来脾气也一定能好,不是小棉袄也能顶个小棉袄。这后句还真让婆婆给说中了。

两个儿子,均出了一件小棉袄。

老大五六岁在幼儿园大班,那时丈夫老是下乡,我的工作老是忙,晚上下班接孩子回家,点炉子做饭,儿子总能帮我一把,他拿小斧把当烧柴的小板头劈成细条抱进屋,我就势添煤点火。

解眼前之急的是有老二那年。县城冬季烧煤取暖,每年十月下旬十一月初都要备好一冬用煤。常常是机关统一到煤场买好,煤场用小驴车一户户送到家,送到家就是送到你家靠大道最近的地方。我家的煤被送到了大门口。望着门外的煤堆,我的天空乌云密布,我要阴风怒号了。我在月子里,丈夫又不在家,急得我无计可施,我以为自己要多孤独有多孤独,要多凄惨有多凄惨。

上一年级的老大晚上放学回来,对我说,谁家的煤呀,挡着大门呢。我说,还能是谁家的,咱家的呗,可怎么倒进仓库房啊。儿子瞅瞅我说,别急了,我有办法,我去找几个同学来一起干就行了。儿子真是我的一缕阳光。儿子出去一会就回来了,后面跟着四五个小小子,还人手一只脸盆。这帮孩子小耗子一般,七手八脚就把煤倒完了,细心的还清扫了现场。我热了水让他们洗脸洗手洗脸盆,拿出一包酥糖,让他们每人抓一大把。孩子们高高兴兴地走了,我搂过儿子,好激动啊。那一刻,我孤独无援的感觉没有了,好似儿子长大了,长高了,可以支撑这个家,成为我的依靠了。

俗话说,小子不吃十年闲饭,意思是说男孩子十岁就可以干体力活了,我儿子只吃了七年闲饭啊。更有我妹改《红灯记》台词调侃我:这叫熊人的孩子早当家!我也认可。

小子淘是真淘,有心时也真有心,而且胆大。那年秋天的事让我永远感激儿子。

我单位长期人员不足,我常常采、编、录、播一个人干这一整套工作,所以,天天下班较晚。这天结束工作赶紧回家,看院门开了,知道两个儿子回来了,心想,还不一齐向我喊饿呀,我得赶紧做饭。推开房门,眼前的'一幕把我惊呆了:小炕桌放在灶台旁,十二岁的老大站在桌子上,正好够着菜墩,在切菜;五岁的老二坐在桌子边上往灶里添柴,锅里油正热着。见我回来,老二过来拉着我的手,仰头看着我说,你怎么才回来呀,我都上大道看两回了,我哥让我看道上有没有血,怕你出车祸。我听了,哭笑不得说,道上要真有血就一定是我出事么?老大头也不抬地继续忙着说,满大街就你走道里倒外斜,顾前不顾后的。这话让我心头好热,更让我心热的话又送过来:儿子说,你进里屋休息吧,饭马上就好了。

我在里屋听着两个儿子边商量边把菜倒进油锅的声音,我的心竟悸动起来,是不安还是安慰,说不清是怎样的心情了,只觉得儿子真好,真乖,好得、乖得更显得我无能无力,失职失爱。心情渐渐平静下来,注满心头的是满意,是兴奋。

我吃着手指头粗的炒土豆丝、比稀粥干比干饭稀的米饭,老大说,再做两回有经验就好吃了。我赶紧说,这也好吃,真的很好吃。

也是那年那月吧,又是我们娘仨的环境,天凉,半夜里我犯了胃病,疼得我坐立不安,弄醒了两个儿子。小儿子见了,把我头搂在他怀里,给我揉胃拍背,老大满抽屉找药,端来热水。几口热水下肚,疼痛减轻。我把脸埋在儿子的怀里,那是怎样的一种温暖啊,时间倒流了,穿越了,我变小了,变弱了,又是小时候我病时,妈妈搂着我,拍着我,奶奶哄着我,骗着我给我吃药。想着忆着体会着,我在儿子的怀里偷偷地哭了。

儿子小时候淘气惹事,我打过他们,跟他们生气,都随着时间过去了,提起来,儿子装出一脸的无辜逗我。儿子长大了,工作又屡屡受挫,都直到二十六七岁才稳定下来。动荡时,我跟着操心睡不着觉,儿子很觉歉疚。我唠叨老伴,不懂人世社会算什么聪明人,儿子却一句埋怨的话都不说。现在,都是最普通的工作,收入不高,儿子能乐观以对,给我很大安慰。

儿子长大了,我老了,可能是年轻时工作总忙的精神反弹吧,我很喜欢走走逛逛看风景。遥远的景点,没有经济体力的实力去,那就看近处的,眼前的城市建设风景已经很多了。除了论坛组织活动有网友相互照应外,去离家远的地方儿子一定陪同,有时我打趣说,你还怕我出车祸啊?儿子说,更怕了,不仅路更加走不好,连听不都很费劲了么!

这次来金河湾,这其实是松花江北岸的一大块湿地,景区建设比较完善,游人络绎。在景区,两个儿子在湖边钓鱼,放心地让我一个人逛。走在曲曲弯弯但平坦的小路上,我一个景点一个景点的欣赏。坐看鹤飞,虽然那鹤是不是被关得太久,放出来只煽动几下翅膀,低飞了十几秒钟,但总算看到它在自然中飞翔了。而另一看点是,这里的波斯菊,也就是俗称扫帚梅,西藏叫格桑花的,有多个颜色品种是卷瓣的,极为好看。我在景区过桥歇亭地转了一圈,竟用了三个小时。那是何等的放松,何等慢悠悠地走,慢悠悠地赏啊。

我回到儿子钓鱼的小湖边,窝进小坑,一边评论他俩的成绩,拿过一本散文闲看歇脚。下午三点,风云突变,被兜头暴雨赶出景区。我们原打算晚八点再回家,好在这泽畔看一个完整的落日美景。

前段时间,电视上记者问路人你幸福么的镜头,让人们议论纷纷。我认可一种说法:幸福是一种感觉,它没有统一的物质标准。从这个角度,如果指着儿子问我:幸福么?我会毫不犹豫地回答:好幸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