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去的供销社的经典散文

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由于商品紧缺,商品都要凭票供应,买东西都得求人,所以供销社的售货员是社会上十分吃香的职业,负责人及售货员更是社会上的“红人”。记得小时候,母亲常常谆谆地鼓励我说,好好学习吧,将来能考个站栏柜的就行。那时候我的印象当中就是县里的商店、乡村供销社的售货员就是站栏柜的,工作轻闲不说,而且职业还让人羡慕,毕竟是计划经济时代,物资供应聩乏,想要买到紧俏的商品都要凭关系,于是他们的职业就令人十分地仰目。

供销社的房屋是全村最好的房子,能有五、六间房子那么大,是那种前脸用砖,东西山墙和后墙都是拉和辫子做墙的那种“一面青”房子,尽管如此在当时已是我见到过的最好的房子了。供销社前面土路靠着村里最大的一个水塘,几乎一年四季里面的水没有干涸的时候。据说过去土改时,东西南北二屯批斗地主都在这里进行。池塘旁边是一片树林,被斗的地主吊在树上,穷人用皮鞭子醮着塘里的水往死里打,地主的嚎叫声不绝于耳,打死了就往这个塘里一扔,想见这个水塘下面有多少地主的骨骸就说不清了。所以大人常常告诫我们不要到塘里去洗澡,说塘里有吊死鬼、淹死鬼喜欢抓小孩子云云。

供销社麻雀虽小却五脏俱全。北面和西面都是柜台,最东边是一个供售货员值班和休息的房间,分两个小部分,南屋摆放着两张办公桌,北屋是一铺大炕,都是用透明的大窗户隔着,便于监看外屋的商品柜台。屋里的地面是土地面,低洼不平,靠墙摆放着木头柜台和货架子。售货员站在货架子和柜台之间的空间卖货。最东边的货物都是一些布匹类的,那时候的布匹都是些什么白花旗黑斜纹什么的,至于的卡布等一些高档的,要到县城的大商店托关系才能买得到。中间是一些家庭常用的小商品,像什么扣子、顶针、针头线脑、烟酒糖茶等副食品和香皂、洗衣粉、手套等日常生活用品。常见柜台上倒放着两个大大的雪花膏瓶子,是散卖雪花膏的,过去每家都备有一个小雪花膏瓶子,来到这里花上一毛、两毛的装上半瓶或一瓶。西面的货物有犁头、铁锨、二齿子、瓷瓶、酒壶、杆秤、挂钟、水缸,还有鞭杆子、鞭绳、鞭哨儿、牛马套包子等很多过去牛马车所需要的物件,柜台上摆放着自行车所用的车圈、轮胎等五金配件。售货员最少两个,每人前面的柜台上都要摆放着一个那种木制的大算盘,这是他们必备的计算价款的工具。西柜台后面是一间货仓,里面有棉花、布匹等货物。南面靠近窗子的地方摆放一排大缸,有酱油、豆油、煤油,有专门用来装大粒盐的`敞口柜子;每个油缸上都摆放着大小不一的几个盛器,当时的人们都叫它“提漏”,有成两装的,有半斤装的,有一斤装的。那时候,买布要用布票,买棉花要用棉花票,买豆油要用豆油本。有哪家逢婚丧喜庆事宜,就要东家求西家凑的把这些票凑齐才能买到。

小时候的我们经常光顾供销社,在里面看着四面八方来买东西的人们,有时还淘气似地用小棍掏柜台下,看是否有顾客滚落在下面的“钢蹦儿”。这时候的售货员最是气不过,冲着我们瞪着眼睛喊上两嗓子,我们才会一哄而散,急急地跑向外面供销社的院子里。杨大小子跑慢了,一个笤帚疙瘩打在他的屁股上,把他的屎都吓出来了。外面的院子里有供销社的柴禾垛,冬季我们在上面“杀高梁马子”,有时候会玩到后半夜去,把售货员气得开门轰过几次都轰不走。那年,我才六、七岁,记得我远房有个舅舅,村里人都叫他郑瘸子,拄着双瘸挤在供销社屋内的人群里,不知怎么回事仰面朝天地摔倒在地,当时我正在他的跟前,要扶他起来。他以为是我推的他,就大骂我缺德,周围的人也都用极度愤怒的目光看着我。我十分窘迫和他们争辩,但是没有人相信我。这件事情我一直到现在还印在心灵的记忆里,仍觉得十分地委屈。

供销社周围的大墙很高很宽很厚,一色是用拉和辫拧成的土墙,墙根有很多老鼠、大眼贼、黄皮子打的洞。黄皮子很厉害,它放的屁会迷人。有一次供销社东邻居代家娘俩就被黄皮子同时迷住了。两个人在供销社的院里又是唱又是跳,唱当时的红灯记,之后喊童谣,什么小皮球,架脚踢,马莲开花二十一……让我们非常惊奇的同时,深深地感觉到黄皮子的可恶。冬季供销社前面的水塘结成冰,便是我们儿时的乐园,抽冰尜、滑冰、撞拐、杀高粱马子……那种淘法简直要把天杵出个大洞一般。那时候的孩子“狼虎”,不像现在孩子惯得那么娇嫩,脑袋摔在地上咣咣的,都不带哭一声的。供销社的售货员陈福仁年轻帅气,一些大姑娘、小媳妇经常围在他身边转,谈这个论那个,有时还帮供销社干些擦玻璃、擦炕席等打扫卫生的活。不想时间长了就出事了,一家大姑娘被陈福仁搞出了大肚子,家长告到了公安局。公安局的人仅审了陈福仁一个下午,他就全召了。好厉害,这家伙染指的大姑娘小媳妇竟然达到二、三十个之多,后来便被判了十年刑。他招供出来的大姑娘小媳妇,全村的人一轰都知道了,在那个时代这还了得,简直丢透人了。那些大姑娘在周围十里八村就甭嫁得出去了,爹妈无奈就到处托媒人把女儿远嫁他乡。那时候我们小孩干架,骂得急了,就会喊一声,你好,你妈跟着陈福仁。陈福仁这个名字一段时间几乎成了我们小时揭短的工具了。

从此,大姑娘、小媳妇不再聚堆供销社,院里院外似乎变得冷清多了,前面池塘里的水依旧清县涟漪。几年过后,我上了学,供销社搬到大队所在地,再过几年供销社被个人承包,买东西不再凭票购买。

如今,走在城市的街道上,随处可见大大小小的超市和商店,供销社的踪迹已无法觅到,当年的供销社淹没在现代化的高楼大厦中。只有在一些偏僻的乡村里,还可以看到供销社的遗址,依稀能够唤起人们对于供销社的一些记忆。那供销社柜台里的糖果饼干,货架上的新衣新裤,那空气里始终弥漫着的油盐酱醋的味道,那帮家里打酱油用剩余的几分钱,买上几颗糖块的感觉,时常萦绕在我的心怀,成了我成年以后乃至今日的心中一直挥抹不去的一道风景。

远去的村庄经典散文

我的村庄踩着东汉王室光武帝刘秀的足迹从远古一路而来,村边的小河绕村而过,固执的流淌了千年,犹如我的村庄生生息息传承了一代又一代。

在玉山镇东北方的山脚下,有一刘氏群居的村落,名曰刘家山。村落并不算大,却以刘氏先祖勤劳和智慧使得村庄长久以来富足安康,邻里和睦。

村落地处南北二岭之间,土地大多是坡地,交通也不便利,以前的农忙时节大多是靠人力。站在南北二岭之上,可见村庄全貌。树木映衬下的屋舍层层叠叠,偶尔传来一声鸡鸣犬吠。农忙时,站在门前可望见地头劳作的亲人,时常饭时吆喝一声,岭上立刻传来回应,这要比现代化的通讯来的迅速,痛快。一条主道穿村而过,通向外面的世界。山涧流出的小河迂回绕村而出,村口的一拱小桥是河水流经村庄的最后一站,告别村庄后它一路而去汇入清峪河,奔流至灞河。

村里的古庙早已不见踪迹,但一切已铭刻在人们的记忆深处,庙门,成为人们对旧时光的一种怀念。即便时光如何的变迁,这个地处村庄中心位置的庙门,从未缺少过喧闹嘈杂的场景。闲暇时,年长的老者三三两两坐在庙门悠闲地晒着太阳 ,家长里短的唠嗑。当村子上空炊烟散去的时候,庙门也开始热闹热闹起来,端着饭碗的乡亲或坐或圪蹴,大到国家大事,小到羊下羔子猪产仔是无话不谈。在此可知村里村外的和动态。每年进入正月,庙门的锣鼓声便敲了起来,欢快的锣鼓声使村庄洋溢着喜庆祥和。尤其正月初三,新女婿到丈人家,初四新媳妇回婆家,远见此地聚集的人群条锣打鼓,害羞的小伙媳妇踟躇不前,无奈这是通村的咽喉地带,只有硬着头皮,羞红着脸拿出备好的烟糖,这个时候村里的小伙子更是起哄,锣鼓敲得更响。这个位置和风水绝佳的所在因庙而得名,却没有因为庙的消失从人们心里抹去,也寄托着人们对逝去岁月的一种怀念。

沿庙门幽长的'小巷前行,巷口有一口老井,辘轳发出绳索的摩擦声,水桶与井壁碰撞声,桶里的水滴落井中发出悦耳的叮咚声,各种声音回响在深幽的小巷。老井曾是一村人生活的源泉,保障着全村人一日三餐和生活用水。炎炎夏日,麦场上,田地里,大伙常会提上一壶井水,以解渴驱热,井水清凉而甘甜,沁人心脾。那甜丝丝的井水喝得那叫一个畅快,大碗端起,仰脖一饮而尽,转瞬炎热尽散。在那个科技不发达的年代,一切皆靠人力。隆冬时节,村边的小河也已结冰,人们穿着臃肿笨拙,懒得动手摸那些冰冷的东西,连太阳都显得懒散无力。此时的老井在阳光下比其他地方热闹了许多,一桶桶冒着热气的井水被姑娘媳妇随着笑声哗哗的注入盆中,挽起衣袖,雪白的双手尽情的拿起衣服在盆里揉搓。水温适中,不冷不热,是老井使她们免受寒冷之苦。老井虽老,即便在干旱的年月也从未干涸,养育了村里的子子孙孙,当年搅不动辘轳的小毛孩如今也长得墙一般高了。岁月更替,时代在进步,自来水贯通以后,老井也渐退出了人们的生活。犹如一位历经沧桑的老人,静观村庄的日新月异。

穿过时光雕琢的小巷,村后山上的百岁神仙老人早已不在,那曾经香火缭绕神秘的庭院还在。记忆中一个慈祥的老人,周围十里八乡的人,谁要是有解不开的难事,在这里都能得以指点化解。山上的树木葱茏,让这个神秘的院落更令人遐想无限。

家里在村中的辈分极高,记忆里老态龙钟教我们算盘的和尚,我也只是以哥相称,我不知他的真名。那绕口令似的九国坷垃,二一添作五,三一三剩一,四七国,流眼泪……从一国打到九国,其中运用到加减乘除法,只可惜我没能从和尚哥那里学会更为复杂的狮子滚绣圈。对门的三大闲暇时就给大家讲三国演义,封神榜水浒传……他讲得有声有色,声情并茂,精彩处常戛然而止,且听下回分解,让人迫切的想知道结果怎样了,英雄脱险了没。

老屋的左邻右舍各有一颗村里最年长的桑树,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让我练就了爬树的本领。每到桑椹成熟的季节,我便光着脚丫子,双手吐几口唾沫,摩拳擦掌,学着大人的模样。然后小心翼翼的爬上树,树下的小伙伴只能望树兴叹。树上的我尽情享用,一边摇晃树枝让伙伴捡拾跌落的果实。桑树还在,依然枝繁叶茂,高大的树干尽显沧桑,但周围早已人去屋空,物是人非。此时的我置身树下,也只有望树兴叹的份了。

老巷里,几只小鸡悠闲地踱步刨食 ,时而发出咯咯的叫声。老宅大多早已荒废,陈旧的屋舍上留下了岁月斑驳的痕迹,被时光锈蚀的门锁尘封一段老旧的光阴。那院落疯涨的野草,还有那椿树根部四散憋出的新芽,犹如我的思绪恣意蔓延生长。巷子里那块时常吃饭时抢着坐的板石还在,只是少了当年温馨的场景。以前巷子里有许多的槐树,柿树。槐花飘香的季节,巷子里飘荡着迷人的清香。左邻右舍的乡亲端着饭碗坐于门前的树下,比谁家的饭香味美,比谁家主妇的厨艺略胜一筹。村口的小洋楼越盖越漂亮,老巷子里也只有那些舍不得离开的老人依然坚守,老人们说这是他们的念想,如果真的没人住了,没人看管了,这些个老房子也将会被岁月淹没。

当年在秦腔戏里演白毛女的漂亮姑姑也亦步履蹒跚,两鬓斑白。时光消失在村庄的鸡鸣狗叫里,流逝在花落花开间,裹挟在亲人的白发间。

曾有人多次向我提出同一个问题,说我的村子地处山下,土地既不宽广也不肥沃,何以从古至今人们的生活殷实富足?是啊!我的村庄是小,但那里有我勤劳智慧的的乡亲,用他们勤劳的双手在这片贫瘠的土地上创造出幸福的生活。

前几天一则消息让我失落了好久,我的村庄因家乡的经济发展需要而并入峒峪村,千百年来的刘家山村将不复存在。后来我仔细想一想,村还是那个村,只是变个名字而已,有啥好失落的。家乡这几年把旅游业做的是风生水起,我的村庄不也沾了光么,让越来越多的游客也知道了这个小村庄的存在。

我们虽然离开村庄越来越远,但她从未走出过那颗漂泊的心。即便她一无所有,甚至连名字都没了,刘家山永远是我心中最感动的字眼,也是最能触动我内心深处的地方,是我心中永远的村庄。

那些远去的记忆的经典散文

又逢年关,那浓郁的气氛总会勾起心中太多的记忆,零碎的片段被轻轻串起,浮现在脑海,挥之不去。冬天的早晨有些清冷,一抹晨阳升起,空气里流动着年的味道。感觉天气不错,于是,走出家门,不知不觉中竟然走向家里的老房子。走到老房子旁的猪圈停下脚步,呈现在眼前的冷乱与荒凉让自己感觉内心有些凄楚。时光静静流淌,那些如水般的岁月里,很多事物被轻轻带走,许多记忆却被尘封在心底……

还记得,很小的时候,父母不去外边打工的时候,便在家干点农活,为了增加点收入,贴补家用,于是便用砖砌了一个猪圈,准备养几头猪。这样可以赚点钱,猪圈的围栏有一米多高,里面是用混凝土浇筑的,四围还用水泥轻轻刮了一遍。自从有记忆起,就记得猪圈的地面总会被猪拱得不成样子,露出了鸡蛋大小的鹅卵石,赤裸裸地摆放在那里。在猪圈的一角,留了一个宽大约六十厘米的猪圈门。猪圈的位置十分巧妙,靠着一棵高大的柿子树,柿子树不仅可以遮风挡雨,夏天的时候还可以提供阴凉。猪圈的另一角种的是竹子,翠绿的竹子长大后能够遮风挡雨提供阴凉,而且还能做一些农用工具。

在我的记忆中,家里总是抓了两头小猪,或者说猪圈的空间也只能容纳两头猪。猪仔抓了过来,就开始了特别繁琐的养猪过程。刚刚开始的时候,不需要多少食物,到了后来猪渐渐长大了,也就增加了,我也就更累了。那个时候我还是在读小学,爸妈也忙,一般中午给猪喂食也就落在了我的头上。还清晰地记得,小时候给猪喂食的桶是那种农村家庭用的水桶,挺大的,这对当时的我来说,可得费很大的力气。我一个人拎的话,要用两只手,还不能直接拿到猪圈那个地方,中途还要歇几次。有时候,桶里面装的猪食有点满,一晃荡,就泼洒在我的脚上,甚至会溅到身上。有时,我感觉一个人拎太费力了,就会把弟弟叫来,拿根棍子或者用扁担从中间穿过去,两个人抬着走。

以前家里面养猪,给猪吃的都是些炒菜洗锅水之类的泔水,再在里面加些饲料搅拌一下,加点粥或者是剩余的饭和米糠,直接给猪吃。每次到了我去喂猪的时候,加的糠和粥会多一点,拌出来的猪食也就显得浓稠一点。印象中,以前母亲会用南瓜熬粥给猪吃。要是碰上家里吃了鱼,会把吃剩下的鱼骨头或者其它的骨头之类的加到里面,猪那吃得可香了。有时候觉得,猪在圈里吃食的画面,感觉挺温馨的!

有时候到农田里帮忙干点农活,母亲看见我把稻田里的鸭舌草拔了丢掉就说道,这些又大又翠的鸭舌草是猪的最爱。猪可喜欢吃这种草了,叶子很大,油绿绿的。猪还喜欢吃其他的草,生长在水边或者是潮湿的地方,只不过随着岁月的更迭,很多草的`名字我都已经忘记了,不过在脑海中,还是能够清晰地记得那些草的模样。站在破旧的猪圈旁,我仿佛还是那个少年,那个会养猪的少年。也正是它们,这些花草,那些给猪喂食的日子里,让我懂得了很多人生的经验,丰盈了我的童年岁月,留下了一串串金色的回忆。

菜园子里种满了菜,吃不完的时候或者把菜给拔回来了又没空吃,就会把那些大白菜啊,大白萝卜啊之类的剁细,抛到猪圈里,让猪吃。有时候我也懒得弄,直接一棵大白菜、一个大萝卜抛到猪圈里面,让两头猪抢着吃。那个时候,开了一个大冬瓜,吃不完,最后还有点烂了,就捧着这个大冬瓜“嗵”的一声扔进了猪圈。猪看见此物,兴奋地跑过来争抢。这样的情景,仍旧那么熟悉,恍如昨日。

养猪可不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情,单单这样给猪喂食是远远不够的。这样直接把猪食喂给猪吃,在那种热天还可以,可是冬天呢?冬天可不能这样给猪喂食。冬天天气比较冷,这样给猪喂食,猪根本就不太会吃,就不用说长肉上膘了。所以呢,为了解决冬天猪吃食冷淡的问题,便多加了一道工序,就是——把猪食加热。这样一来,猪就不会“冷淡”了。不过这样一来,就更加麻烦了。以前家里用的都是那种大锅灶,用火钳的递柴火,不好用。就这样,我也就在不知不觉中学会了烧火,学会了做饭,自力更生。冬天的时候,看着猪在吃食的样子,觉得好可爱。有时候把猪食加热的温度有点高了,那猪食倒下去,饿得咩咩叫的猪看到来了食物,那肯定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急冲过来。不过,嘴巴一碰到猪食,大吃一口,紧接着便是听到“嗷”地一声,两头猪同时用一种异样的眼光瞟了我一眼,似乎能听到了:哼!太坏了。

后来,我就用大铁勺把猪食给舀起来,在空中稍微凉一会儿再倒下去。在舀猪食进猪槽的时候,也有讲究。猪在进食的时候,你添加不能直接那样加进去,不然猪稍微一动,你手里面舀着的猪食就会洒出来。得从猪槽的侧面慢慢倒进去。有时候我也调皮,悄悄地靠近猪圈,趁猪不注意把猪食倒进去,倒在一头,然后慢慢添加;若是被猪发现了,我就先不喂它们,过一会儿再来。喂完猪食之后,看到猪把猪食全部给吃完了,我才走。看着两头猪吃饱喝足以后,迈着悠然的步子朝着睡觉的地方走去,我的心里也会有一种成就感。

冬天的时候,为了怕猪会着凉,每天都会把稍微弄散了一点的稻草丢进猪圈,以保证猪有一个良好的睡眠。可是给猪清理粪便的时候可就特别麻烦了。清理粪便的时候,要人钻到猪圈里面去,用铁铲一铲一铲的弄出来。小时候力气本来就不大,弄这个可费劲了。那些给猪睡的稻草,会把它弄出来进行晒干再用。如果每次都是用新的,家里存放的稻草很快就会用光的。把粪便铲完以后,还要拿扫把把里面扫干净,最后再用水冲。当时提水也不容易,得到湖边去提,还好不是很远,靠近家旁边就有。不过这样提水也很累,把猪圈清洗干净,得要好大几桶水呢。

清洗猪圈的时候可不容易,你进去得一直半弯着腰,不能站起来。当时为了解决夏天的晚上猪会被蚊子叮咬,就想了这样一个办法,就是把整个的猪圈全部用那种很密很密的网罩住,整个的封闭住,才不会进去蚊子。在夏天,蚊子特别多的时候,还会点一些蚊香,防止有漏网之“鱼”。不然猪可就白长了,吃了那么多的食物,不长肉,不上膘。所以清理粪便、打扫猪圈的时候,就很累了。每次要清理猪圈,得是黄昏的时候,在打扫完以后,看见猪的身上脏兮兮的,便要多提几桶水,顺便也给猪冲个澡,凉快凉快!

随着猪一天天长大,季节也在时光中更迭,转眼便到了秋天。秋天的时候,猪圈旁的柿子树上的柿子也就慢慢成熟了。乌鸦看到红彤彤的柿子,也来咬上一口。有时候,柿子已经成熟了,乌鸦轻轻啄了一下,整个的柿子便“啪”的一声,掉进了猪圈里。正在熟睡的猪听见声响被惊醒了,看着眼前红红的柿子,便一骨碌爬起来,把红彤彤的柿子娴熟地一咬,那憨态可掬的样子如同一个孩子。当然,有时候乌鸦也不服输,眼看着到嘴的柿子飞进了猪圈,很不服气,便想要把它给夺回来。每每乌鸦悄悄地溜进猪圈,嘴里叼着柿子准备逃跑的时候,猪也会一声怒吼,乌鸦便有些害怕了,丢下柿子仓皇逃走,猪猪便有滋有味地享受着它的战利品。

记得有一次,猪饲料吃完了便到集市上去购买。事也巧,原先的那种饲料刚好卖完了,于是就随便拎了一袋回来。可是这种饲料不怎么好,里面没有添加防止猪跳栏的成分。也就是这个秋天,猪圈里的猪开始了胜利大逃亡,从猪圈里面跳出来了。这一下子可不得了,猪一跳出来,就像是脱缰的野马,四处跑。刚好我家边上是自己家的稻田,但不远的地方就是别人家的菜园子。这一下,猪把别人家的菜园子里的菜给拱得东倒西歪,还留下了一连串的痕迹作为证据,那足迹“定格”在别人家的菜上。之后父亲在几位邻居叔叔的帮忙下,费了好多力气才算把猪给弄回来,把他关进了“牢笼”的时候,父亲坐在猪圈旁的石头上长长出了口气。

要过年的时候,猪也就可以出栏了。那时候,我家养猪在村子里算得上数一数二的,养出来的猪总会比别人家的好,个个膘肥体壮,足有三四百斤重。当时村子里的很多人问我妈,给猪吃了啥,长得这么大,年年猪圈里养出这么膘肥体壮的年猪?这时候母亲总会笑着说,没啥,就是每天俺多喂一遍。到了年关,处理猪的方法有两个。一是省事一点,直接估卖给村子里或附近的屠夫,或赚或赔一点;二是自己家请屠夫帮忙杀,猪肉在村子里卖掉。后来觉得第一种方法划不来,就沿用了第二种方法。每年自己家杀猪的时候,都要打爆竹。把肉卖完了,中午还会请那些买了猪肉的亲戚朋友到家里吃饭。于是,小时候总会盼着杀猪,因为杀猪的时候,就要过年了。如今想想,那时候过年才有年的味道。

这一晃很多年过去了,家里面早已经不养猪了,就连整个村子养猪的也寥寥无几了。虽然现在吃猪肉非常的便利,可是怎么也吃不出当年的那种味道,吃不出原来的那种感觉。而关于养猪的一段段记忆,也成为了记忆深处甜蜜的回忆,那岁月里的痕迹,在这个冬日里被我轻轻拾起,依旧是那么的清晰、亲切。用手轻轻触碰猪圈的墙壁,上面布满青苔与杂草干涸的痕迹。猪圈上面盖的那个棚子,也只剩下几根光秃秃的木头。随着风雨的侵袭,岁月的无情,如今用手轻轻一碰,竟然可以掉下碎末来,是的,记忆犹在,猪圈却老了。

沿着一缕冬阳的光线,望了望头顶的那颗柿子树,静默地伫立在北风中,凝重的目光写满了沧桑。那光秃秃的柿子树枝丫,在犀利的风中摇曳着。似乎也在嘲笑那破败的猪圈,经不起岁月的无情,一缕怅然浸染了我的心境。

记忆如一柱檀香,在这样一个冬日里悄然无息地被点燃。那些曾经的记忆在心海,轻轻划过,携思绪飞向远方。一抹冬阳洒在脸上,光晕若即若离。那暖暖的光线下我仿佛再次看到曾经熟悉而温馨的场景,也是在这个晨阳升起的时刻,我站在猪圈外的石板上,看着猪圈里的猪“吧唧吧唧”吃食的样子,我笑了……

远去的村庄的经典散文

村庄,一个多么美好的名词,一个多么古典的意象,一个提起来也许就可以令无数人情思萦绕的字眼。面对它,我们谁能无动于衷呢?我们谁能不情思绵绵飞越千里万里呢?

也许,现在身处大都市的你就来自于一个小小的小山村;也许,现在驾著名车穿著名牌皮鞋的你以前还是一个穿着妈妈做的粗布布鞋在风里雨里四处奔跑的乡村孩子;也许,此时此刻站在舞台上的你还会动情的唱起“我来自一个小山村,哪里有我的父老乡亲。”

是啊,无情未必真豪杰,没有一个人在离开家乡后住在了舒适的楼房里会忘记生他养他的小山村,没有一个人会忘记那个小山村的沟沟峁峁和曲曲折折的小路,也没有一个人会忘记和自己一块长大的在池塘里抓蛤蟆在树林里捉知了的小伙伴。

可是,当年那么多的美好趣事在你再一次重新回到家乡的时候,也许除了你大发物是人非的感叹以外,你也许还会品味到一种难以言说的寂寥,一种孤独的失落;也许在每一个人的心灵里都有一种美好的情怀,那就是希望自己人生中美好的`东西常在。可是,沧海桑田,世事总是难料,不光你自己找不到昔日的伙伴,就是想让自己的孩子找个伙伴在半大的村子里竟然都找不到几个。除了父辈们的佝偻的背影,以及他们沉重的咳嗽声表明村子里还有人迹以外,连个鸡鸣都听不到,陶先生勾勒的美好的田园画面“狗吠深巷中,鸡鸣桑树颠。”差点成为了一种遥远的记忆。幸好还有几只狗在巷子里游逛,但是见了人也不咬,也许狗也寂寞,在平日里安闲惯了,冷清惯了,现在有了回家探亲的人还来不及欢迎呢?怎么能张开嘴巴就咬呢?

面对着这么一个空荡荡的村子,人气聊聊寂寂的村子,你会说什么呢?谁来和你对话,谁来和你把酒话桑麻呢?也许和你从前熟悉的那一条小路让你不再感到陌生,也许和你从前熟悉的那一棵杨树还点燃起了你沉睡的记忆。哦,那些熟悉的庄稼,那些熟悉的土地,那些熟悉的父辈们,还有谁在延续你们的庄稼事业,泥土事业呢?

是啊,谁能阻挡住时光的流失呢?谁能阻挡住年青一代们迈进城市的步伐呢?看着一所所寂寥空无一人的乡村小学,你才会渐渐的感到,我们的乡村正在渐渐地远去,淹没在城市喧嚣的车声,人声,读书声里。

村庄,一个美好的名词,一个美好的古典意象,一个留在记忆里的美好的画卷,在社会变革的步伐里正在逐渐的远去了我们的生活,我们怎能不深切怀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