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李白:少年游》内容简介

一个身为星宿、发为仙音,却只剩下名字的诗人;一个号称盛世,却以虚荣摧残着诗的时代。

李白,改变了唐诗,却错过了时代;而整个大唐,又怎么错过了他?

作家张大春融历史、传记、小说、诗论于一体的浩瀚大作。

大唐,文治武功的极盛之世,一个以无比的自信和激昂风采拥抱世界的时代。原本最自由的诗,却被赋予格律的法度,成为改变命运的手段。

飘然不群的李白,心怀“申管晏之谈,谋帝王之术”的理想,却为何没有科考资格,甚至隐瞒出身外出飘荡,注定与整个繁华世道错身而过?既然无从追随时代的格律,写诗恰是随意的他,又如何作出无人匹敌的诗句以达天听,成就“高力士脱靴,杨贵妃斟酒”的无上光荣?日后名满天下的他,何以还是迷失了最初的'自我,以至千载以下,人们居然多只记得他的名字而已?

盛世背后、盛名之下,常常被忽略的,是自由的重负。后人所景仰、企羡、而追之不及的仙,不过是为俗世生涯所排挤在外的人;当现实的人生展开之际,诗句中的仙境,便也随着时代的种种前提、限制,一点一滴地凋零了。

李白,改变了唐诗,却错过了时代;而整个大唐,又怎么错过了他?

《大唐李白》系列是作家张大春现代小说技艺与古典文化素养之集大成作品,拟以百万字篇幅再造诗仙李白的一生、大唐盛世的兴衰。首部曲《少年游》透过梳理李白早年的萍踪游历,为读者解开诗人的身世、师从之谜,勾勒出盛唐时代的斑斓世相。作者在小说和历史之间捭阖出入,不仅以诗句推理出当时文人笔下心绪由来的内外世界,甚至大胆替李白“代笔”,对其诗作进行续补、改写。虚实难辨,却精彩叫绝,堪称理性和知识的完美狎戏。

我认为《大唐李白》这样的小说之所以迷人,不只是它用了许多“稗的、野的、不可信的历史”去编织李白这个传奇人物的周遭故事,还因为它用了诗这种朦胧的材料去逆推回当时的创作情境,并且试着让那个情境(时代的、社会的、个人的)重新活现,这毋宁对小说家来说是极大的挑战与满足。

因此这部书也可以说是一部考据、一部诗论、一部纪录片,当然还是一部新形式的、极度考验读者的小说。

——吴明益(小说家、台湾东华大学教授)

“大道如青天,我独不得出”,盛世张皇,侧映出的却是诗人的出处两难。仰天大笑,终成蓬蒿,李白之悲,不亚于杜甫。而盛世张皇,不如说盛世窘迫,张大春竟以豪气写出了这种窘迫。

——廖伟棠(香港作家、诗人)

大唐李白作文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依稀记得,多年前,我也曾怀着纯粹的心情,读过这首诗,它叫《静夜思》;我也曾怀着崇敬的心情,念过它作者的名字,他叫李白。

他是那个五岁诵金甲,十岁观百家的李白;他是那个年少轻狂,潇洒不羁的李白;他是那个仗剑远游,浪迹江湖的李白;他是那个纵酒放歌,狂放豁达的李白;他是那个心系天下,毕生求之的李白。

李白一生的传奇,从他出生时,便已开始。据说他的母亲梦长庚而有孕,故为他取名为白,以太白字之。他少年时便显露超凡的才华。二十四岁那年,他辞亲远游,沿长江而下,踏遍长江流域。年少侠客,意气风发,踏花入酒肆,月下清歌醉舞。他热爱着他的大唐,爱着这千里的江山。

他独自一人,行走天涯,他寂寞么?不,不会的,一花一树,一草一木,在他看来都不曾乏味,他以世人无法企及的才华描摹它们,这世间万物,皆有生命,他,又怎会寂寞?

他出口成诗,从不像贾岛那般苦吟,就像吴道子不会皱着眉头涂改画稿。他一路行,一路闻,他从不为生计发愁,那个富足的时代成全了他。而他独特的个人魅力是他不会缺乏共同饮酒的朋友,他是文人中特别的所在,毫无酸腐之气,反有游侠之风。

李白从小受儒家思想浸染,毕生追求建功立业,却未能如愿。终于,唐玄宗召见了他,在他四十二岁这年。

他以为玄宗要任用他了,要向他请教治国的道理。他丝毫不怀疑自己在政治方面的才能。然而他失望了,玄宗欣赏他的才能,却从未将他当做一个政客,一个能臣。他留了下来,不是作为一个政治家留下来,而是以一个诗人的身份,在他之前甚至后世都是没有的。他从不掩饰自己的心性,早在他少年时,便吟过“我醉欲眠卿且去,明朝有意抱琴来。”如此狂放的心性,注定了他不屑于学习那些官宦之间的曲意逢迎,传说他甚至让高力士为他脱靴,杨贵妃为他研磨。终于他与君王,与同僚之间有了龃龉,天宝三年,他被排挤出京。

但我想,唐玄宗的做法,或许是对的。他看清了李白他终究只是一个天真的诗人,不适合在黑暗的官场里沾染世俗,谁又会忍心试想像这样一位诗人在政治斗争中惨死呢?

于是李白离开了长安,写下了那句著名的“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他走了,在长安城外的长风中提一把锈剑,回头遥望京城一弯残月,满心疲累,一身风尘。

离开此处,他开始了再一次的远行,他结识了困守洛阳的杜甫,成为忘年交,誉满天下的他并没有任何的'傲气,那时他又认识了高适,三人志趣相投,把酒言欢,忧天下事,谈古今人。他说人生得意须尽欢,他说天生我才必有用。那段随性的日子对他来说,也是一段极美妙的时光了吧。

此时他已步入老年了啊,再纵酒清歌,也终不似少年游了,很多诗人晚年时都选择归隐,但李白没有,忧国忧民,这一点,他与至交杜甫却是惊人的相似。那时的唐朝经过连年的战争,已是混乱,李白遥望昔日君主仓皇出逃,盛世不再,心情自知。李白应永王邀入幕,而永王败北,他最后也被流放夜郎,一去不还。

史书上说,李白重病而死,但我宁愿相信传说,他是太白金星转世,醉酒后在船头捞月,失足沉水而死。他是那样一个纯粹的人,是我所仰慕的人。

在这个各色明星满布银屏的时代,我更愿意捧一本泛黄的唐诗集,遥遥地仰视着那个远在唐时的他,那个天真的李白,那个正直的李白,那个忧国忧民的李白……有人问,你的偶像是谁?若一定要选一个,我说,李白。

细雨蒙蒙,恍惚间,我觉得,这是那场唐朝的雨淅淅沥沥地下到了现在,听啊,深巷里传来了孩童清亮的读书声:“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我慢慢地吐出四个字:“大唐李白。”

关于李白在大唐宫殿展露天才的典故

导语:他一生不以功名显露,不愿做官,却高自期许,以布衣之身而藐视权贵,肆无忌惮地嘲笑以政治权力为中心的等级秩序,批判腐败的政治现象,以大胆反抗的姿态,推进了盛唐文化中的英雄主义精神;并因此留下了高力士曾为他脱靴、杨国忠曾为他磨墨的民间传说。《李白戏权贵》的传说是这样的:天宝元年(742),李白来到京城长安(今西安)赶考。他听说主考官是太师杨国忠(此人是皇帝宠幸妃子杨玉环之兄),监官是太尉高力士(此人是宫中太监总管),二人皆系爱财之辈,倘不送礼,便纵有天大的本事也得落第。而李白偏偏一文不送。考试那天,李白一挥而就,交了头卷,“下笔千言,倚马可待”。杨国忠一看卷子头上李白的名字,提笔就批:“这样的书生,只好与我磨墨。”高力士则说:“磨墨还算是抬举他了,只配给我脱靴。”便叫人将李白轰出了考场。

偏偏事情凑巧。一段时间过后,某国有名番使前来长安递交国书,上面全是一些密密麻麻的鸟兽图形。唐玄宗命杨国忠开读,杨国忠如见天书,那里识得半个?满朝文武,亦无一人能辨认。唐玄宗勃然大怒:“枉有你们这班文武,竟无一个饱学之士,为我分忧。这书认不得,如何发落番使?限3日之内,若无人认得,文武官员一律停发俸禄;6日无人认得,一概免官;9人无人认得,则统统从重问罪!”后来,有人推荐了李白。他走上皇宫金銮殿,接过番书,一目十行,然后冷笑说:“番国要大唐割让高丽176座城给他,否则就要起兵杀来。”唐玄宗一听,急问文武百官可有良策?群臣面面相觑,吓得一个个目瞪口呆。无奈,玄宗转向李白。李白说:“这有何难?明日我便面答番使,令番国拱手来降。”玄宗大喜,当即拜李白为翰林学士,并赐宴宫中。

第二天,唐玄宗宣李白上殿。李白见杨国忠、高力士站在两班文武大臣之首,便趁着昨晚一场酣饮,酒醉还未全醒,豪气冲天地对唐玄宗说:“臣去年应考,被杨太师批落,被高太尉赶出。今见此二人押班,臣神气不旺。请万岁吩咐,让杨国忠为臣磨墨,高力士与臣脱靴,这样臣方可意气大涨,灵感突至,也才能口代天言,不辱君命。”唐玄宗用人心急,也顾不得许多,就依言传旨。

往日狂妄的杨国忠气得半死,忍气磨墨,然后捧砚侍立;往日骄横的高力士也只好强忍怒火,双手亲自为李白脱靴,捧着跪在一旁。李白这才舒了一口气,写了一封代大唐天子陈述利害的诏书。番使看了后,被他的非凡才华吓得魂飞魄散,赶紧跪在玄宗面前,连连叩头谢罪。故事显然过于夸张,却能说明,李白就是这样一个很有骨气、蔑视权贵的`人。其实,李白生在西域地区,又曾长期在西域生活,熟悉番邦文字并不奇怪,而不是他真的有多神了。

李白反权贵的思想意识,是随着他的生活实践的丰富而日益自觉和成熟起来的。在早期,主要表现为“不屈己、不干人”“平交王侯”的平等要求。正如他在诗中所说:“昔在长安醉花柳,五侯七贵同杯酒。气岸遥凌豪士前,风流肯落他人后。”“揄扬九重万乘主,谑浪赤墀青琐贤。”他有时也发出轻蔑权贵的豪语,如“黄金白璧买歌笑,一醉累月轻王侯”等,但主要还是表现内心的高傲。随着对高层权力集团实际情况的了解,他进一步揭示了布衣和权贵的对立:“珠玉买歌笑,糟糠养贤才。”“梧桐巢燕雀,枳棘栖鸳鸾。”并对因谄事帝王而窃据权位者的丑态极尽嘲讽之能事,如:“大车扬飞尘,亭午暗阡陌。中贵多黄金,连云开甲宅。路逢斗鸡者,冠盖何辉赫。鼻息干虹霓,行人皆怵惕。世无洗耳翁,谁知尧与跖!”(以上诗句均见《古风》系列。)

而在《梦游天姥吟留别》中,他发出了最响亮的呼声:“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在《将进酒》中他还写道:“人生在世不称意,明朝散发弄扁舟。”杜甫则赞颂他是“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这个艺术概括在李白诗歌中的意义,正如同杜甫的名句“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在杜诗中一样重要。在天宝末日益恶化的政治形势下,李白又把反权贵和广泛的社会批判联系起来。既为屈死的贤士仗义抗争,也表达了对朝廷的失望和轻蔑。他甚至借古讽今,对唐玄宗本人提出了尖锐的斥责。总之,他把唐诗中反权贵的主题发挥到了淋漓酣畅的地步。任华说李白“数十年为客,未尝一日低颜色”。

李白与杜甫歌诗的吟唱与大唐之音的发掘与重构

诗歌与歌诗, 就文体而言, 并无太大区别, 二者所指都是韵文中的一种体裁样式。这一体裁样式, 或称诗歌, 或称歌诗, 既因人而异, 亦因语境不同而有不同的称谓。一般皆名其为诗歌, 但亦有称歌诗者, 白居易“文章合为时而著, 歌诗合为事而作” (《与元九书》) 即是, 杜牧所见四卷本《李长吉歌诗》, 据说是李贺亲手编定, 亦如是。我在这里讲歌诗, 目的在于突显一个“歌”字, 强调这是一种须要以声音进行解读的韵文品种。所谓声音解读, 笼统地讲是吟唱, 分开来讲, 叫诵、吟、歌、唱。这是学习中国古典诗歌的一种有效方式与途径。不过, 我不准备讲得那么细致, 而只是笼统地讲吟与唱, 看看如何以声音的形式与手段解读古典歌诗作品。

大致而言, 歌诗的吟与唱并不一样, 吟须要将每个字的平仄体现出来, 唱则不一定, 有时候可以捎带过去, 未必一一落实。吟较难以把握, 唱则似乎比较容易。学习古典诗歌, 包括唐诗宋词, 在平仄声音的体现上, 南方人一般较占优势, 尤其是泉州一带, 南音保存得较为完善, 生长在这个地方的人, 得天独厚, 生来就具备分辨平仄声音的能力。北方人多数不识南音, 也不一定熟悉其他方音, 对于吟诗, 就较多困惑。比如说, “行行重行行”, 五个字都是阳平, 有往而无返, 这是普通话的读法, 但不能用普通话的读法, 推断那个时候不讲平仄。我试过请河北、山东、四川的朋友用自己的方言读这五个字, 大都觉得, 这五个字的.平仄, 普通话分辨不出来, 方言却分辨得出。这五个字排列在一起, 不是“平平平平平”, 而是“平平仄平平”。广东话的意思是, 走了还要走 (行行仲行行) , 仲, 读仄声, 仲要。闽南话亦然。以广东、福建方言读诗词, 其平仄组合, 体现得非常明晰。说明并非那个时候格律诗没有出现, 不讲平仄, 或者分辨不清楚平和仄。

我的籍贯是台湾鹿港, 出生在福建泉州, 生活在南音保存得较为完善的地方, 不会被诗词中的平仄组合所难倒。那么, 何谓大唐之音?在此举个例子予以说明。请看词语:读书。这两个字应该怎么读呢?普通话是dushu, 只是一种读音, 我家乡有两种读音:文读与白读。文读为读书音, 称dushu (读书) ;白读为说话音, 称duce (读册) 。这里, 称duce (读册) , 而不是dushu (读书) , 说明那是用竹片串起来的册叶。大唐时, 杜甫诗云“却看妻子愁何在, 漫卷诗书喜欲狂” (《闻官军收河南河北》) , 章碣诗云“坑灰未冷山东乱, 刘项原来不读书” (《焚书坑》) , 二例说明, 当时已有了今天所说纸质的书。并说明, 其所称“读书”, 相当于南音中的文读。至于文读以外, 是否另有白读, 则尚待发掘。不过, 可以肯定的是, 今日南音中的读册 (duce) , 应是非常古老的一种读音。这一读音, 或在唐代, 或者在唐之前、汉之前, 甚至可能是秦始皇时代的读音。因此, 可以推断, 在南音的音库里, 保存有大唐或者大唐之前的声音。或者说, 大唐之音就保存在现在还流行的南音音库里。

今天讲歌诗的吟唱, 所谓大唐之音的发掘与重构, 对于唐诗的解读而言, 只是众多方法中的一种, 并非仅此一途。先时, 也曾为吟唱一事请教过老前辈, 大都说没有一定的规限, 只要自成曲调就行。但这并非不要规限, 而是说, 不同地方有不同曲调, 并非某一个地方的曲调才算正宗。曾经与西北一位朋友交换过意见, 他用秦腔唱唐诗, 听起来也很有味道。同样, 以南音吟唱, 也要依据曲调。有个说法叫一调唱千诗, 一个曲调, 可以配上千百首歌诗。南音如此, 其他地方的乐曲, 应当也有这种性能。大唐之音的重构, 简单地说, 就是采用南音里的曲调吟唱唐诗, 将声音还原出来, 成为有声的唐诗。比如, 李白《将进酒》, 王伟勇的鹿港调, 就是以闽南语 (南音) 吟唱的一种南音曲调。这一曲调, 原创在泉州, 传到鹿港, 经由装饰、润色, 已是一种重构。眼下, 两岸各高校举办诗词吟唱活动, 已不局限于某一地方的曲调。那么, 以声音的形式与手段解读古典歌诗作品, 究竟怎样做, 做到哪一步, 才算到位呢?这一问题, 确实很难说得清楚, 但依据我的经验, 觉得有两条应当做到:一是能够将平仄声音体现出来;二是应当自成曲调, 无论自创, 或者他创。当然, 依然是那句老话:百花齐放, 百家争鸣, 有兴趣者, 可依据各自熟悉的曲调、各自的方音, 加以尝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