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美散文《玉色生烟》

玉之于女子,是一种清凉凉的美,似冰块掉进水里,有着一眼望得到底的干净。宋,戴复古题郑宁夫《玉轩诗卷》云“玉声贵清越,玉色爱纯粹。”读之,清朗之气,如青蓑小笠悄然而至。

女子戴玉,多半温婉,自然少了凛冽之气。携一汪古泉行走于市,梨雪盈面,肝胆皆透,那眉那眼那身段自然就多了几分灵秀和娟逸。初见,惊破一湖春心;再见,时光静美安然。

男子如玉,更有惊世骇俗之美。灰布的长衫洗了又洗,温软到发白,平静的外表下,全是纵横的心事和拍案的惊涛。像瞿恩,看《人间正道是沧桑》时,最喜他,坐破三千风雨,也不曾吹皱半盏春茶,气压全场。生死从容间,气定神闲,也是从那时,开始喜欢孙淳。柳云龙也好,在《暗算》里,全是不动声色的笑,那笑,棉棉的,软软的,一下子就牵了心。岁月如绸,时光的莲瓣应声而落,缓缓的画外音袅袅升起,温润的笑容里全是惊心动魄。山河破碎,方见赤子之心,外静而内明,外柔而内坚。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于女人于男人皆一样。

十几年前看《青衣》,一开场就美极,白云水袖缓缓舒开,一下子便抽了心,丢了魂。那调,幽咽婉转、跌宕起伏;那步,神思袅袅,心儿沉沉。华衣如水,背影摇曳,漫天的水袖,婉转的云手,那兰指那柔腕那丹寇,一幕幕徐徐拉开,清美如水,丝丝苍凉,心头不禁为之一酸。徐帆圆润,并不秀美,但有嫦娥附身,也成从春水里走来的女子。如柳如云说的“唱青衣的,天生的水音。”声、情、美、水,转流水、转高腔,一路唱过来,也是那“风雨人生三声叹,天上人间一回眸”。

后来,筱艳秋老了,春来替代了她,舞台没了,她把眼泪生生地憋了回去。空荡的后台,她一寸寸往脸上抹粉,厚厚的,白白的。扮好了,她穿着薄薄的戏衣,走入了漫天的飞雪里。正是“轻移步,向前走,荒郊站定;猛抬头,见碧落,月色凄迷。” 没有一个观众,只有寂静的长街和无声的雪花贴面飘落。她起唱:“白云飘,碧水流, 青山葱翠。歌声里,袅袅炊烟……”她是嫦娥,真正的嫦娥,有着属于自己的春天;她是角儿,真正的角儿,有着属于自己的舞台。一个女人一旦上了妆,世界也就不存在了,就像一个女人一旦爱了,也就谢不了幕了。

一次看一部电影,里面有孙红雷,他演一个叫邱如白的人,这个人痴迷戏曲,也有很高的鉴赏水平。他第一次听梅兰芳的戏就激动难抑,留下一纸小笺“我和他们一样,都不敢鼓掌,像是一鼓,就会泄露心里的秘密似的。只有心底最干净的人,才能把情欲演得这么到家,这么美。”梅先生当年的戏,对很多人来说,应该就是一场轻柔而干净的梦。后来邱如白弃官不做,一生追随辅佐梅郎。北平沦陷后,台上有人唱《贵妃醉酒》,极尽轻佻。他愤然跑上去质问;“偷了别人的戏也就罢了,好好演才是。这是贵妃吗?真正的贵妃,即便失了宠,伤了心,那也是体面的,高贵的!”掷地有声,这句台词我一生都会记得。一句体面的,高贵的,惊醒戏里戏外多少人。人是,国不是吗!这世上的人都应该知道,岁月里的青衣从来不失自己的端庄。如玉,媚而铿锵!

有一年,想去徽州,却去了凤凰,所以徽州成了云端女子。腕下的蝴蝶瓦,马头檐,一笔拉下来粉白粉白的墙,如两根水袖,一直在梦里飘呀飘,那么长,那么长,拉也拉不到头,走也走不到边,最终虚了化了,被一口薄薄的气吹散了,一半落入梦中,一半流入水里。一方古砚里装满了清凌凌的水,有墨研过,泼出去,便是心里的徽州。要多素有多素,要多艳有多艳。青灰的漏窗飘过一角忧伤的红裙,白雪的墙头也会伸出一枝粉色的玉兰,春日的傍晚,夕阳斜照,有薄烟贴着睫毛冉冉升起,那是怎样的一个美字了得。都说那是千年的寂寞,但这血色的孤单,恰恰成全了这世外的素颜。要知道,素,是多少青春的艳为之做了祭奠。

就像有些地方,生就要活在梦中似的,没去时的路,也无回时的径,只有那一截截的炊烟,空灵而神秘。那么的美,让你说不清,道不明。

看沱河的第一眼,心就疼了,灵魂的闸门深情打开,有玉款款泻出,柔美的身姿如绸缎般穿过坚硬的古镇,凤凰复活了。睡在临河的`百年木楼里,水声盈耳,桨声如歌,身侧有翡翠缓缓流淌,红灯高悬,渔火阑珊,宛如神话一般。夜深人静,有人忽喊宵夜,便也细纱薄裙,随众前往。披着长发,站在灯火琉璃处,天街如水,青石碧波,两岸人潮涌动,不禁迷失。说是宵夜,却放了一盏又一盏的河灯,手底下的莲花开了又开,明了又灭,隐约的光亮映着细致的发梢,柔和的脸,那是一个美丽的夜晚。

早起的沱河寂静如玉,白纱唤起,有烟火的妇人,临水浣衣。喧嚣的人群早已蒸发,天地间收拾得如此干净,卸了妆的伶人,清水盈面。沿河独自走着,有雾涌来,一波又一波,万事飘渺而过。

叹一声,有水真好!日月云涛皆在梦中

脂砚斋在修大观园一节曾批“余最鄙近之修造园亭者,徒以顽石土堆为佳,不知引泉一道。甚至丹青,唯知乱作山石树木,不知画泉之法,亦是恨事。”

景需有水,画应有波,人亦如是。玉,人生潺潺之流水。

有一次看了潘素的青绿山水画,便也喜欢,就去百度她,一查石破惊天,竟也是个奇人。

晚年的潘素身材臃肿,衣着朴素,每日伏案寂静作画,全神贯注间,身心通明,圣洁之至。年轻时却很艳,胳膊纹有花绣,穿黑绒旗袍,插折枝梅花。她接客,接一些上海滩的白相流氓,摆花酒,弹琵琶,日日箫歌。我们无法想象她当时的心境,丝绸的小鞋在牡丹花瓣上行走,该是怎样的小心翼翼。她出身名门,家败后,被继母卖进欢场,直到20岁嫁给张伯驹,才脱胎换骨,露出璞玉本色。她画山水,青青碧碧的,如玉石,亦如她自己,进退自如,风雨不入。她三次和张大千作画,被誉“神韵高古,直逼唐人”她画她的玉石之爱,一画就是一生。张伯驹诗配画,情诗也只为她一人而作,一写也是一生。在张的眼里,她始终是“两眉开,净如楷”。

这个女人就像远处的灯火,一生温和,波澜不惊。她住过豪宅、住过妓院、住过绳屋瓦灶,她爱过国、爱过家、爱过男人,一世赤诚。不像有些女人虽一生安逸,却已刀枪林立。建国后,他们夫妻把那些用积蓄、用府第、甚至用生命换回来的藏品,陆续捐给故宫,实现了“永存吾土”的夙愿,真情浩气,颠扑不破,这是怎样的玉石情怀!

人有品,玉有质。一方玉石置于皇帝的案头,那是江山,流入百姓的手里,才叫岁月。一个人的清与浊,刚与阿,不能只看表象断章,更要看骨骼底色。玉是千古的风致,人玉合一,才能在时光的打磨下翠绿生烟。

精美散文《烟草和魔鬼》

烟草这种植物,本来日本是没有的。那末它是什么时候从国外移进来的呢?关于年代,种种记录并不一致。有的说是庆长年间,也有的说是天文年间。到了庆长十年左右,全国各地好像都在栽培了。文禄年间,吸烟已普遍流行,甚至出现了这样一首世态讽刺诗:

莫要说是禁烟令,一纸空文禁钱令,天皇御旨无人听,郎中诊病也不灵。

烟草又是谁带进来的呢?举凡历史学家都会回答说,是葡萄牙人或西班牙人。但未必尽然。传说中,另外还有一种回答。据说烟草是魔鬼从什么地方带来的,而魔鬼又是天主教神父(多半是方济各司铎)万里迢迢带到日本来的。

这么一说,天主教徒也许会责备我诬蔑了他们的神父。依我说,事实好像确是如此。因为,南蛮的天主来到的同时,南蛮的魔鬼也来了——输进西洋的善的同时,也输进西洋的恶,此乃极其自然之事。

但魔鬼是不是真的把烟草带进来了呢?这一点我也不敢保证。据阿那托尔·法朗士①的作品,魔鬼曾企图用木犀草花来诱惑一位修士。那末,它把烟草带到日本来的说法就不一定是捏造的了。即使是捏造的,在某种意义上也许会意想不到地接近于事实呢。由于具有上述看法,我想在下面记载一个输入烟草的传说。

天文十八年,魔鬼变成方济各·沙维尔手下的一名传教士,经过漫长的航程,安然抵达日本。它之所以能变成一名传教士,乃是因为那个传教士本人在阿妈港还是什么港口上了岸,一行人所乘的船只就启了旋,把他撂在岸上。魔鬼一直把尾巴卷在帆桁上,倒挂着暗中窥伺船里的动静。于是,它就摇身一变,变成了那个传教士,成天伺候方济各司铎。当然,倘若这位先生去造访浮士德博士,他还能变成穿红大氅的体面骑士呢。这点把戏耍起来算不得什么。

可是到日本一看,跟他在西洋时读过的《马可·波罗游记》所记载的大相径庭。首先,游记把这个国家描述得似乎遍地是黄金,但是到处也找不到这样的迹象。看光景,只要用指甲搓搓十字架,把它变成金的,就颇能诱惑此地的百姓。马可·波罗还说,日本人靠珍珠之类的力量获得了起死回生之术,这恐怕也是扯谎。既然是谎言,只要见井就往里面吐口唾沫,让疫病流行,于是大多数人将会痛苦得把死后升天堂的事忘得干干净净。——魔鬼装出一副虔诚的样子,跟随方济各司铎到处参观,心里这么想着,兀自踌躇满志地微笑起来。

但是只有一件糟糕的事,就连魔鬼也无可奈何。方济各·沙维尔乍到日本,教既没传开,连一个善男信女也没有,魔鬼也就找不到可诱惑的对象。对这一点,连魔鬼也颇感到尴尬。别的不说,眼下就无所事事,不知道该怎么去消磨光阴才好。

魔鬼左思右想,它打算种点花草来解闷。离开西洋时,它就在耳朵眼里装了各式各样植物的种子。至于土壤,从附近借一块田就成了。此举连方济各司铎也满口赞成。司铎只当是自己手下的这个传教士想在日本移植西洋药草什么的呢。

魔鬼马上把犁和镐头借来,耐心地耕起路旁的园子来了。

正当初春潮润季节,隔着弥漫的霞雾深处,咣——地传来远处寺院懒洋洋的钟声。声音是那么清越悠扬,不像听惯了的西洋教堂的钟那样怪嘹亮的,当当震耳。——那末魔鬼呆在这样的太平景象当中,是不是心里就感到轻松了呢?才没有那么回事呢。

魔鬼一听到这梵钟的声音,马上就皱起眉头,比听了圣保罗教堂的钟声还要难受,他就死命地翻起地来。因为人们一旦听到这不紧不慢的钟声,沐浴在明媚的阳光底下,那心情就会奇妙地松弛下来,既不想行善,也不想作恶了。魔鬼特地渡海来诱惑日本人,这岂不白跑一趟吗!魔鬼顶讨厌劳动了,以至由于手掌上没有茧子,挨过伊凡的妹妹的责骂。它为什么如此卖力地抡起镐头来了呢?纯粹是为了驱走那一不小心就会缠住它、使它变得有道德的那种磁睡才这么拼命的。

魔鬼花了几天工夫终于把地翻好,然后将藏在耳朵里的种子播种在垄里。

又过了几个月,魔鬼撒下的种子萌芽,长茎,到了当年的夏末,宽阔的绿叶子把园子里的土整个覆盖了。但是谁也不知道这种植物叫什么。连方济各司铎亲自问魔鬼,它都只是咧嘴笑笑,默不做声。

后来这植物茎部的顶端开了一簇簇的花儿,是漏斗形的淡紫色的花。魔鬼大概因为辛勤劳动过一场,花儿开了,感到颇为高兴。早祷和晚祷后,它就到田里来不遗余力地侍弄。

有一天(这事儿恰好出在方济各外出几天去传教的期间),一个牛贩子牵了一头黄牛打园子旁边经过。一看,一个身穿黑袍、头戴宽边帽的南蛮传教士在圈着篱笆、紫花盛开的园子里,正一个劲儿地给叶子除虫呢。那花儿太罕见了,牛贩子不由得停下步来,摘下斗笠,毕恭毕敬地向那个传教士招呼道:“喂,神父大人,那是什么花儿呀?”

传教士回过头来。他是红毛儿,矮鼻子,小眼睛,一看就是个好脾气的人。

“这个吗?”

“是啊”

红毛儿倚着篱笆摇了摇头。他用半吊子日本语说:“对不起,这个名字我可不能告诉人。”

“哦?是方济各大人不许你说出去吗?”

“不,不是的。”

“那你能不能告诉我呢?最近我也受到方济各神父大人的感化,信了教,你看!”

牛贩子得意洋洋地指了指自己的胸部。果然,他脖子上挂着个小小的黄铜十字架,它正在阳光照耀下闪闪发光呢。也许太晃眼了,传教士皱了皱眉,低下头去,随即用比刚才还要和蔼的语调半真半假地说:“那也不成。这是我们国家的.规矩,不准告诉人。你还不如自己猜猜看呢。日本人挺聪明,一定猜得着。要是猜中了,地里长的东西,我一古脑全送给你。”

牛贩子还以为传教士在跟自己开玩笑呢。他那太阳晒黑了的脸上泛着微笑,故意使劲地歪歪脑袋说:“是什么呢?一时半会儿可猜不出来呀。”

“哎,用不着今天就猜出来。三天之内,你好好想想,再来吧。问人也没关系。要是猜中了,就统统给你。此外还给你红葡萄酒。要末就给你张地上乐园图吧。”

对方太热心了,牛贩子未免感到吃惊。“那末,要是猜不着,怎么办呢?”

传教士把帽子往后戴戴,一边甩甩手,笑起来了。他笑声像乌鸦那么尖,牛贩子都有些觉得奇怪了。

“要是猜不着,我就跟你要点什么。咱们是在打赌。猜得着还是猜不着,反正就押这一注。要是猜中了,就全都给你。”红毛儿说着说着,那声调又变得温和了。

“好的。那末我也豁出去啦,你要什么,就给你什么。”

“什么都给?连牛都肯给吗?”

“要是你不嫌弃,现在就给。”牛贩子边笑边抚摩黄牛的额头,他好像一直以为这是和蔼可亲的传教士在开玩笑呢。“可要是我赢了,那个开花的草就是我的了。”

“好的,好的,一言为定。”

“答应了。我凭着主耶稣基督之名发誓。”

传教士听罢,一双小眼睛忽闪忽闪的,满意地吭哧了两三下鼻子。他左手叉腰,略微挺起胸脯,用右手摸摸紫花说:“要是猜不中,我就要你的肉体和灵魂。”

红毛儿说着,抡起右胳膊,摘下帽子来。蓬乱的头发里面长着两只山羊般的大犄角。牛贩子的脸色不禁变得刷白,失手把斗笠掉在地下了。也许是太阳西斜的缘故,地里的花儿和叶子一刹时都失去了光泽。连牛都不知道被什么吓住了,低垂着犄角,以一种大地轰鸣般的声音叫着。

“你答应我的话也得算数。你不是以那个我忌讳叫的名字发誓了吗!不要忘了,期限是三天。那末,再见!”

魔鬼以瞧不起人的、但又假装殷勤的腔调这么说着,又故意恭恭敬敬地向牛贩子鞠了个躬。

牛贩子后悔自己不该麻痹大意,上了魔鬼的当。照这样下去,终归要给那个“恶魔”抓住,肉体和灵魂都将在“永无止息的烈火”中焚烧。这样一来,他不是白白放弃过去的信仰而领洗了吗?

但是他既然凭着主耶稣基督之名发过誓了,就不能收回诺言。当然,如果有方济各司铎在场,好歹还能想出个办法;不凑巧,目前司铎外出了。究竟怎样才能将计就计,不让魔鬼的阴谋得逞呢?他连觉也不睡,足足想了三天。为了做到这一点,非得想法了解那个植物的名称不可。但是这方济各司铎都不晓得,又有谁能知道呢?……

在期限将满的那天晚上,牛贩子终于牵着黄牛,悄悄走到传教士住的房屋旁边。那座房屋挨着园子,房前就是大道。走去一看,传教士大概也已经睡着了,窗户里连灯光都没有。虽然有月亮,却是个阴沉的夜晚,地里寂静无声,这儿那儿,在微暗中依稀能够看到紫花寂寞的姿影。原来牛贩子想到了一个没有多大把握的主意,才强打起精神,蹑手蹑脚来到这里。可是这片万籁俱寂的景物使他望而生畏,他想干脆就这样回去算了。尤其想到那位长着山羊那样的犄角的仁兄正在那扇门后面做地狱的好梦呢,于是勉强鼓起来的勇气也就窝窝囊囊地消失了。但转念一想,怎么能把肉体和灵魂交给“恶魔”呢,决不能这么泄气啊。

于是,牛贩子一面祈求童贞女玛利亚的庇护,一面断然实行了预先想好的计划。那就是把牵着的黄牛的缰绳解下来,照着牛屁股狠狠地打一下,猛地把它赶进园子里去。

牛屁股被打得疼痛难忍,它就蹲了起来,撞垮了篱笆,把园子践踏个稀烂。它还把犄角三番两次撞在房屋的墙板上。蹄子声和哞哞的叫声洪亮地响彻四周,震撼着薄薄的夜雾。这时有人打开窗户,露出脸来。虽然黑咕隆咚地看不清楚,肯定是变成传教士的魔鬼喽,只觉得透过黑暗还能清清楚楚地看见它头上的犄角。

“这畜生,干么踩我的烟草园子!”

魔鬼甩甩手,用发困的声音嚷道。他大概刚刚睡着就给吵醒了,气得要命。

牛贩子正躲在园子后面窥伺着呢。魔鬼这话,他听起来觉得就像是耶稣的福音一样……

“这畜生,干么踩我的烟草园子!”

跟所有类似的故事一样,这个故事也结束得很圆满。也就是说,牛贩子顺利地猜中了烟草这个名字,赌赢了魔鬼,并且把园子里长的东西统统据为己有。

但是我老早就认为这个传说恐怕有更深的含义。因为魔鬼尽管未能把牛贩子的肉体和灵魂弄到手,却得以使烟草遍布日本。这么说来,正如牛贩子之获救伴随着堕落的一面,魔鬼的失败也伴随成功的一面吧。魔鬼连摔个跤也不会白白站起来的。当人自以为战胜了诱惑的时候,说不定已经进了圈套呢。

顺便再略记一下魔鬼的下落。方济各司铎刚一回来,就凭着他手里牧杖的威力终于把魔鬼从当地驱逐走了。但是那以后,它似乎仍旧扮作传教士到处流浪。还有关于建立南蛮寺的时间它经常出入京都的记载呢。也有关于愚弄松水弹正的果心居士就是这个魔鬼的说法,关于这一点,小泉八云先生业已写过,这里就不赘述了。自从丰臣、德川两氏禁传外教以来,起初魔鬼还露露面,终于还是完全离开日本了……关于魔鬼的记载,只写到这里为止。进入明治年代后,它再度来日,但对它的活动情况我却毫无所知,不胜遗憾……

精美 散文

落叶的漂零是秋的抛弃,还是冬雪欲来的冷酷无情。你的散文里又记录着谁的年华?

精美散文篇一

我的世界一直有个你

虽然我们没有发过任何的海誓山盟,但我知道你对我很重要。

也许只有离别过的人,才会懂得相聚的幸福,失去过的人才会懂得拥有的重要。在我最失意、最低沉的时候,你闯进了我的世界,毫无征兆的你就来了。你那乌黑靓丽的秀发、天真无邪的脸庞、笑起的两个酒窝,还有那深邃的眼眸至今在我心里无法磨灭啊。

我知道,像你这么好的女孩与世辞别后肯定是去了天堂,化作了心地善良、美丽动人的天使了。我不知道,你是否还记得我们是如何相识的,但对于我来说那些美好的记忆我永远不会忘记。有你陪伴的那些日子是我人生中最快乐的日子,谢谢你!

你在天堂过的还好吗?很抱歉,我没有想过你,因为我从没有忘记过你。我曾倚马万言,可我每次提笔想给你写信的时候却笔如千斤,因为我不知道你是否还能识懂尘字,我甚至不知道写好后该往哪寄。

还记得我对你说过最多的两个字是哪两个吗?是“晚安”。你又可曾知道“晚安”这两个字的含义吗?是我爱你,爱你(wan,an)的意思啊!

知道吗?除了你,我没有对任何女生说过“晚安”。我知道也许我现在告诉你这些已经太迟太迟了,但是我又怎能……

谢谢你,曾经来过我的世界,用你的真心温暖了我的冰心,可是,你怎能忍心在我已不能没有你的时候,又突然离开了我的世界,消失的无影无踪,你的不辞而别让我陷入了一片漆黑的世界。

如果真的有下辈子,那我宁愿和你做一对陌生人,不是我后悔爱上了你,而是我无法接受没有你的结局。

寒风吹过了冬天,雪花没有留下痕迹;云儿飘过了天空,雨滴没有留下痕迹;你闯进了我的世界,心却已被你带走。

精美散文篇二

你不懂我,我会怪你

有人说,“你不懂我,我不会怪你”。而我却说,“你不懂我,我会怪你”。因为我的心已倾注在了你身上,就连我的文字也是为你而写,很多时候,是为了表达我的心意,特意为你精心制作的。你不懂我,我怎么能不怪你呢?

多年来,以文字为伴,以你作舟。你就像是我心中的一盏灯,照亮我前行。正因有你,我积极向上,苦也不觉得,累也挺着。你怎能不懂我?你若不懂我,便不是我的知音。只有你懂我,我才能乘坐你的航船前行;只有你懂我,你才是我唯一的知心人。

数年的风雨造就了我的人生,使我锤炼的刚强挺拔。我在浪涛中前行,我在逆境中奋进。若不是有你的`牵引,若不是有你的满载,我不会变得这样铮铮有力。如若我们在某个时候相遇了,你应该好好感谢我,是我付出了巨大的代价才换来你我的幸福。那是我们会开心大笑。而如今,只能苦苦奋斗,继续前行。你若不懂我的苦心,我怎么会不怪你呢?

你不懂我,我会怪你。我挣扎一生,只为遇见一个你。只要你心里装有我,我会一往情深涌向你。苦点,累点,算不了什么。关键是你的方向是否在拉拽我?你载上我,我会与你一起面对;如若你的心中没有我,或载的是别人,我就会弃而远之。我不知你的心中如何?但你不懂我,就是对我的亵渎。我劳累一生,到时我定会指责你。不用说怪你,应好好地教训你。

你不懂我,我会怪你。我奔波了一世,希望能得到你的回馈。而你有负于我,或在今后的年华里没有好好珍惜我们的缘分,我定会转身天涯,我定会重重讨伐你。不要说我们的相遇是平步青云,不要说我们的结局是命中注定,那是一种借口,那是敷衍塞责的表现。相遇是需要时间的,开花是需要精心浇灌的,结果也是需要精心培养的。怎能说是不理解我,一句“不懂”就算了。批评是小事,惩罚才是关键。

你不懂我,我会怪你。如若我不前行,就不会遇见一个你。也许你就是你,我就是我,天各一方,各自心安!但为了你,也为了我,为了我们的相遇,我必须这样做。我的奋斗,就差你一把;我的前行,就差你牵引;我们的相遇,就差你我的共同奋斗。只有互相促进,互相依靠,才能开出我们最鲜艳的花朵。你不承载我,我怎能归附于你?多年的文字生涯,换来一句:“不懂我”,怎能不让我伤心?怎能不让我怪你?

你不懂我,我会怪你。我没有别人那种大度量,也许你觉得我小气,我就是一个小气鬼。因为我的一切一切都是为了你。为了你我的共同目标,为了你我的共同奋斗,只能这样做。结识了文字,我不冤枉。有文字,才有我们的牵绊。得不到你,是我一生的遗憾!因为我爱你,所以,你不懂我,我会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