榆钱情怀散文

一夜的春风吹的桃花红梨树白,给榆树吹来了第一缕绿色,金黄的榆钱就一串串地挂满了枝头,那一串串的榆钱,就像金黄色的小大钱,就是清朝使用的铜钱,不过就是小点,所以叫榆钱。人们会趁鲜嫩采摘下来,做成各种美味佳肴。

随着春风吹绿了杨柳树的枝头,榆树也开始生长了,满树的枝条先是鼓满了褐红色的星星点点,不几日枝条上又爬满了一串串的绿豆,再后来满树似长满了一根根谈黄色玉棍儿,稍有微风吹来,整个儿树左右摇摆,远远望去,在阳光的照射下,整个榆树就披上了一层金灿灿的外衣。

又到了榆钱儿挂满树枝的季节,看一串串苍翠欲滴的榆钱儿,把我又带到了遥远的孩提时代。

那时候,正值我们国家三年自然灾害时期,在那个大跃进的时代,浮夸成风,好像我们丰收了好多的粮食,其实,农民手里没有多少口粮。当1960年的时候,地里收的粮食极少。没有粮食,农民只能过吃糠咽菜的日子。

那时候能吃的东西都吃了,春天只能到地里挖野菜度日。记得那年榆钱开了的时候,找根竹竿,绑上一个带铁丝的`钩子,拉下一串带榆钱的枝条,摘下来放到嘴里咀嚼的时候,是那样的香甜,那样的可口,那甜甜的清香,我至今难忘。

榆钱儿除了生吃,还能与其它各种杂粮搅和在一起,加上其他的野菜,做出很多种充饥的食品。加一点面粉就成了榆钱儿蒸饭,加一点面粉用锅做成榆钱儿大饼,少加一点面粉,熬榆钱儿粥,就是光吧榆钱儿蒸熟,也可以充饥当饭吃,也饿不死人。经历了那个年代,我对榆钱有一种特殊的感情,那些不起眼的榆钱儿,在3年自然灾害时期,救了多少人的生命。

榆钱在过去的多少年里,一直是人们喜爱和充饥的食品。改革开放以后,生活逐渐富裕了。人们解决了温饱。榆钱变成了一种时尚的食品。每当这个季节,我总是采摘一下榆钱,做一些喜欢的食品,比如蒸榆钱吃,甜甜地清香,真是美味佳肴。

岁月在榆树的浓浓淡淡中漂逝着,时光在榆钱儿的萌芽与飘零中流淌着。一晃多少年过去了,从一个小小少年,变成了一个老人。然而,少年榆钱留在心中的印迹却愈加清晰。对榆树的情怀越来越浓。那略带甜丝丝味道的榆钱儿,永远不能忘记。

榆钱散文

榆钱,圆圆的,扁扁的,中间略鼓,又叫榆荚、榆圈儿。因为是榆树的果实或种子,又名榆子,榆实。在我们乡下,常用来做菜,有时也有人叫它榆菜。记得唐代边塞诗人岑参曾写过一首《戏问花门酒家翁》:“老人七十仍沽酒,千壶百瓮花门口。道旁榆荚巧似钱,摘来沽酒君肯否?”不仅写出了诗人旅途的窘困,也表现出了诗人天真的意趣,一幅酒香春暖人和的画面展现在读者面前。

天真属于诗人,天真属于童年。在我童年的记忆中,我家门前的墙头边,长着一棵又粗又大的老榆树。每到春三月,温润的东风一吹,老榆树暗褐色的枝条便悄悄的生出高粱米粒大的芽苞,密密麻麻,细细的,像一串串沾满芝麻的糖果棒。用不了十天半月,枝头的米粒好像炸开了花,一簇簇,一团团,你挨着我,我挤着你。薄薄的圆圆的、嫩嫩的青青的榆钱一嘟噜一嘟噜的垂着,微风一吹,像一挂挂淡黄碧润的玉坠儿,招惹着来来往往的村人。

还是农谚说的好:“三月清明榆不老,二月清明老了榆。”意思是说,如果清明感到了农历三月,说明时节晚,到了清明节榆钱还不老,还可以吃;如果清明感到了农历二月,说明时节早,到了清明节榆钱已经老了,不能再吃了。这句话说明榆钱的食用期很短,至多也就十来天,想吃榆钱得抓紧;从一个侧面也可以反映出长期以来吃榆钱在农民心中的位置,直接与重要的节日联系起来了。

榆钱不但成熟期短,而且正赶上青黄不接的时候,温暖的天气 ,刚好又适合吃青。于是,一时间榆钱成了紧俏货。不过,也无需过分紧张。那时的乡村,几乎家家户户的院子里都生长着榆树,而且老榆非常实诚,大串大串的榆钱缀满了整个树冠,给人一种慷慨大方的神情,不怕不够吃,就怕吃不了。只是老榆树好像有意考验人的一样,棵棵都长得高高大大,意思是说,想吃榆钱,有本事的来吧!

爬高这事在我家好像并不难,我哥是全村有名的'爬树高手,因为上树不知磨烂了多少衣服,挨了父亲多少数落。后来哥哥练就了一身爬树的功夫,上树根本身不挨树,仅靠手脚,无论多粗多高的树,噌噌噌,不几下就爬到大树的分杈处,再变化几个轻功似的动作,早已占据了出击的最佳位置,这老榆树任何部位痒痒,他似乎都能搔得到,满树的榆钱任他花,任他吃。有些时候,你还真别不信,树也仿人,熟络了事好办。

记得我哥捋榆钱,常常是腰里系根细绳,一头绑着个竹编的马头篮子。待他卡好有利局势,把篮子拉上去固定在势力区域中间,先挑选一些新鲜青嫩的榆钱,把抓口喃的吃个够,才开始一束束,一把把的往下捋,我在下面急得团团转,喊了不知多少声“哥” ,他才时不时的扔下一小枝。我拿起他脱掉的上衣,伸开铺在地上,一枝一枝的捡起掉在地上的榆钱,一嘟噜一嘟噜的捋,一小把一小把的吃,青青的榆钱甜甜的,汁液虽不多,倒像吃扁扁的嫩豌豆片儿,待我还在津津有味的品尝时,哥哥早已捋满一篮送下。我急忙倒进事先准备好的鱼鳞袋(又称蛇皮袋),哥哥再继续捋,我则继续品尝。

像这样大约捋够三四篮,也就差不多了。当我和哥抬着战利品向奶奶报捷时,奶奶总是笑着夸我们能干,说给我们蒸粉团吃。粉团是什么?其实就是将捋下的榆钱挑拣后,用清水洗涤几遍;再使劲掐掏出水后,拌上玉米或其他杂面,搅和均匀;再用手抟成团或捏成窝头状,放在箅子上用锅蒸。一般蒸的时候,随即准备些葱蒜之类的东西,捣成泥或切成段,待粉团或窝头出锅后,就着吃,味道又鲜又美。记得当时每次蒸好后,奶奶总让我给邻居张奶奶送满满的一搪瓷碗,张奶奶至死还不忘我的好,其实这一切都是奶奶教的。

榆钱虽然好吃,但毕竟每年也吃不上几顿,随着天气愈来愈暖,老榆枝头的新绿很快就会变作浅白,变作浅黄,一阵阵暖风吹过,一片片泛黄的榆钱四处飘落,好似老榆要娶媳妇,在大把大把的撒钱。记得唐代古文大家韩愈有首《晚春》:“草木知春不久归,百般红紫斗芳菲。杨花榆荚无才思,惟解漫天作雪飞。”诗人是有情趣的,描写暮春的景象很生动,但我不同意诗人对“榆荚”也就是榆钱的评价,榆钱不但有才思,而且很有智慧。它让人们吃足了,才把种子播撒在泥土里;它绝不像雪一样只顾自己的纯洁,而散发出冰冷的寒意。

自从走进城里,已经好些年没有吃过榆钱了。那种生吃榆钱的得意神情,几回回梦中重温,手抓青青的榆钱的感觉就是幸福满足的。青青的榆钱呀,我们何时才能再相见,让我再抓一把细细地品尝品尝吧!

又闻榆钱儿香散文

家住干旱少雨的西北黄土高原,绿色较为稀缺,尤其是在尚有一丝料峭的春天,花就更加珍贵。桃、杏、梨虽是春天的尖兵,可在这里,除了农家院落、有水的田间地头外,大片的山野里却极为罕见,能见到的,则是单调而迟缓的榆树和刺槐树。那顽强的性格,鲜明的绿色,给荒寂的原野平添些许生命的活力和灵动。

山野里春天靓丽身影的最早展现,除了那些细嫩柔软的小草稍早些零乱摇摆外,就要数榆树了,而刺槐则更靠后一些。你瞧,在微凉而柔软的春风多次吹拂抚摸下,迟钝懒散的榆树终于睡醒了,山崖下,沟壑间,坡埂边,那些大大小小屹立的榆树,在散乱沧桑、虬曲斑驳的枝干上,最先鼓满了褐红色的小点点,像生了许多的痱子,小点渐渐变大,成了一串串排列有序的斑点,随后,这些斑点又裂开了,枝条上爬满了密密麻麻嫩黄的小豆子,接着,小豆子出芽了,开花了,变成了一串串、一层层,重叠着、拥挤着笑脸的金黄的榆钱儿。那寂寞羞涩、孤傲盛开又美而不妖的圆圆的榆钱儿,金黄耀眼,清香醉人,顿使沉寂的荒原生机勃勃,叫人为之一颤,进而垂涎欲滴。

榆钱儿,其实就是榆树的花。因其形似清朝时期广泛使用的铜钱,只是略小而已,故名榆钱。我对榆钱儿的钟情,不是缘于它是原野上最早最好看的花,也不是因为它金黄耀眼的颜色和圆润漂亮的形状,更不是由于它“余钱”的谐音而喜庆的寓意,而是那平凡且不起眼的小小身体,在我孩提时代却扮演了一个伟大的'角色,勾起我太多太多的回忆。

每看到榆钱儿,就会哼起程琳的《采榆钱》:“东家妞,西家娃,采回了榆钱过家家。一串串,一把把,童年时我也采过它,那时采回了榆钱,不是贪图那玩耍,奶奶要做饭,让我去采它。榆钱饭,榆钱儿饭,尝一口永远不忘它……”也把我带回了蹉跎的童年。

上世纪六十年代,吃不饱饭几乎是常事,特别是在我们这个贫穷落后的山村,饿肚子就更突出一些,一年中,粮食总是不够,只能靠像苦苦菜、灰条籽、榆钱儿、槐花等杂物来添加补充,而榆钱是味道最鲜美,颜色最漂亮,又几乎没有副作用的首选。每到春天,放学回家的我,便约上几个小伙伴,提上篮子,去采摘榆钱儿。到了榆树下,那缀满榆树枝丫的榆钱儿,早就勾着心中的魂,不仅榆钱儿好吃,还因为肚肠里的饥饿,榆钱把肚子里所有的饿虫馋虫全吸引出来了。我拴根绳子把篮子挂在脖子上,踩着肩膀,和小伙伴们轮流攀爬上树,仔细采摘。我只要一上到树上,便猴急猴急的先捋一把塞进嘴里,一边吃一边再往篮子里摘,就这样边吃边摘,篮子摘满了,我也吃差不多了。尽管我们都想摘多些,摘快些,但我们都很注意不伤到树也不折断枝,因为我们记得大人们的话,长成一棵树不容易,何况是救人命的榆树啊!榆树,在农人心里,有着崇高而神圣的地位。享受并保护树,便成了一个谁都遵守的不成文的底线。

榆钱儿采摘回来就交给妈妈。榆钱儿除了生吃,还有许多种吃法,做起来也十分简单。妈妈先把榆钱儿洗净捏干,然后再与其他杂粮搅和到一起,加上别的野菜,做出各种好看又好吃的食品来。今天加些面粉做一锅蒸饭,明天和在面团里烙一张榆钱儿饼,后天熬一锅榆钱儿粥……总是变着法儿做出各种食物各种味道,每一种都让我感到喷香无比,久久难忘。

岁月把榆树的年轮加了一层又一层,时光把榆钱儿的金黄洗了一遍又一遍,日子早把过去的苦难拋了个一干二净,光阴也把榆钱儿变成了一种现在的生态品,只是偶尔尝个新,我也由孩子变成了老人,但榆钱儿印在脑海的形象却越来越鲜亮,留在心里的味道越来越甘醇,妈妈的音容笑貌也越来越清晰。看着眼前越来越富裕的生活,对过去苦难日子的记忆,对妈妈深沉的思念,就像那榆树,坚韧,倔强,风雨不惧,冰雪屹立;也像那榆钱儿,一串又一串,一层又一层,金黄金黄,逢春即开,如柳絮在风中飘,如蝴蝶在空中飞,向云烟,向大地,倾诉衷肠,灵魂,在寻找一个落脚的地方。记忆太多太深,思念太远太浓。榆树,榆钱儿,妈妈,是我心里一道永恒的风景。

明年的春天,榆钱儿该是怎样?

2022.4.22

摘榆钱记散文

如果日历往回翻、钟表往回转。如果天地回旋、时光交错,遁入二十多年前,大家在做什么呢?我会跟个尾巴似的跟在哥姐身后,在白洋淀四面绕水的采蒲台岛上,随他们爬上屋顶摘榆钱。岛上横二竖三的布满巷道,淀里绵延绿色长城的芦苇荡。家乡没有耕种的农田,更没有馋人的菜园和果园。孩子们能吃饱饭,可零食和糖果稀缺,馋虫在肚里总是蠕动和捣乱。可哥姐机灵的黑眸子一骨碌就是主意,很快他们就能发现觅得。

那会采蒲台岛大前街,临街宅院里的歪脖子榆,街道南北两端两棵疯杈槐树是唯有的绿色。大前街像一条灰色的土蛇,不起眼不添气。可就是这几棵普通的乔木成了我们的宝藏,四月里摘榆钱、五月里折槐花,它们是我们疯狂掠夺和享受的零食糖果。榆钱来的早,丁点眉目孩子们都眼巴眼瞅。原来榆钱有着润物细无声的气质,只是两天的光景,成串簇拥的榆钱就把榆树扮成摇钱树。当把摘来的榆钱拿回家,母亲拌上玉米面做成丝糕。蒸锅伴着热气白雾掀起的那刻,香味转瞬在屋里蔓延开,这绝对是我们最好的一口。

那年,又迎来摘榆钱的时节。一帮孩子跑进对门大爹家的院里,我们一伙中最大的二堂姐是我们的司令,她沿着木梯子两三下就上了房。瞬间登梯上像爬满的猴子,我们纷纷爬上屋顶,瞅着眼前满树的美味拼命的咽唾沫,可树离着房子有点远够不着。这难不住二姐,只见她从苇垛里抽出几根粗苇杆,把苇根劈开,中间夹上小棍,一一发给我们。摘榆钱觅食正式开始,大家举着卷榆钱的长苇子瞄向目得地。卷榆钱是个细活,而且成功率不高。心高的二姐为了采摘顺手竟然登到房檐上。这动作吓坏了我们,都收手让她快点下来。二姐笑的像一串风铃好听爽快:没事,等二姐摘多了给你们分。只见她麻利成堆成堆的卷着榆钱,就在这节骨眼上,三叔家的小小学着二姐也爬到房檐卷榆钱。这还了得,二姐叫嚣着:小小,你快下来。小小根本不听,二姐急了要过去拽他。可脚下一空随着啊的一声尖叫,二姐从房檐掉下去…

大人们放下手里织席的撬席刀子跑来救人。当下二姐就摔的没气了,而且右眼框里出了血,我们一群小孩都吓哭了,跟在大人们后边一直追到码头,眼望着把二姐送到淀东岸的.医院。这次摘榆钱成了我们的绝唱,因为二姐右眼失明了。

时过境迁、南柯一梦,当下的生活和环境发生巨变。当年大姐头的二姐已远嫁他乡,如今再巧遇已经发福,人也显得笨拙和迟钝。殊不知,二姐已做了姥姥。当推着小车蓝在超市里买菜时,并没有开胃和想吃的菜,菜的味道好像变了味。当搬进鸽子笼子似的楼房了,撇看楼下几株小葱一样寒碜的树苗,开始怀念大前街长满榆钱的榆树和开满白花的槐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