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如此之美,值得灵魂为之粉身碎骨。
真正的爱是,无论这个人伤了你还是害了你,你都依然爱。
你就在我的左边,在我的右边,在我的无处不在的世界里。
那个男孩我爱着 将他嵌进骨头里 甚至为每一个疼出的裂缝而骄傲
我多么爱你。可是这爱却是飘在半空中的绳索,半截的梯子。无论我多么努力的仰望,都无法触摸到真实的你,所以我只能选择放弃,原谅我的懦弱……
我笑了,我的笑容掉出来,没有地方盛放。
我微笑着,冷漠地看着身边的每个人,那是一种歇斯底里的微笑,两种极端的交点。我已忘了怎样去哭。
幸福是生生不息,却难以触及的远。
酒精是最好的胶水,能把眼前的事物和梦境粘合成一个世界.
我觉得我的青春纵身一跳,消失在一个没有名气和回音的山谷里。
给我一杯水 我就善良起来
少年时的写作,更像是一种蒙克式的,带着两只黑邃的眼眶,双手捧起头颅的呐喊。因为孤独,只想发出声音,尖利而响亮的声音。可是它们只是零散的音符,力量幽微。后来渐渐才知道,回声和共振的重要。是它们把音符连缀起来,绵延下去,成为一首乐曲。我们只是记得呐喊的姿态,很快便忘记了它迸发出的音符,可是我们会长久地记住一首乐曲。因为它有了旋律,成为生命。于是我终于明白,一个群体的重要。我需要你们,和我一起披着青春上路,茁壮地呼吸,用力博取时间。我需要你们,与我一同被写入一支乐曲。
时间和拥抱,谁给得起。一直给,不离不弃。一支烟,一场上下电梯,一枕黄粱的梦。
月夜春好,花灯不灭
当天彻底黑透后每个罪恶的人身上沾染的尘垢就会纷纷落下来,凝结淤积成黑色的痂,那是人的影子。
没有谁来得及看足谁的成长,没有谁真能陪谁翻山越险,抵达人生的极乐。他们不过都是我人生长长短短的段落,有一天,我也会成为你的段落,我的孩子。
死者不是突然离开的。在葬礼上痛哭只是一个开始,人们在以后生活的某个场景里会再次想起他们,然后这种想起会越来越少甚至最终不见。死者是慢慢地,慢慢地转过身去,最终消失在记忆里。
那些爱被我像压岁钱一样藏了又藏,直到最后再也想不起来放在了哪里。
倘若他不会微笑,我也甘愿在他的忧伤里居住。
我喜欢低着头。我喜欢看见一只爱人的手在我前面。然后我无比喜乐地抓住它。那是我这一辈子的地址。
变老大概就是以后总对自己的放弃.不断放弃自尊,变得面目全非,却毫无愧色,仍能自圆其说.渐渐漫溢出边界,直至失去了人本应当有的轮廓.
你该学习自恋的纳瑟斯,他迷恋自己的影子,终日与影子纠缠玩耍,不知疲倦。
让我们相爱,否则死。
时间仿佛倒转回了最初的时光,那时你还是一个孩子,你认为你拥有了许多朋友,但事实上,你拥有的仅仅是伙伴而已。所谓的伙伴就是那些站在你身边,看着你长大成人,然后又渐渐淡出你生活的那些人。
时间是药,可以治人。 时间是一把刀,可以把软弱的人杀死。 时间是一朵花,青春就是一瞬间,谁可抓住那些凋谢的花瓣?可是作家,一个对自己不依不饶的作家可以将花瓣钉牢在她的文字和故事里永垂不朽。
这是生猛的爱,动得那么厉害,像是一只你根本握不住的弹跳不止的脉搏,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如何平息。
我用尽全部力气只是为了和你相依为命。
这本书,是献给孤独的,我们强大而温柔的敌人。这本书,也是献给你的,在某个深夜,我曾看到过你。
我亲爱的傻瓜,一切都是虚风,一切都是捕影
衰老並不是最可怕的事,可怕的是叫人筋疲力儘、渐渐失去面对的勇气的混沌的日常。和混乱而无序的日常比起来,孤独根本算不上什么。
她讲话的时候眼睛里带着一种碎玻璃的绝望。清晨的熹光照在那些碎玻璃上,光芒四射的绝望
我们的人生本来就是一场腐烂
时间的仁慈之处在于,它把那些被痛苦撕碎的记忆重新拼好,变得完整无缺。破镜重圆。最好的时光是那些被忘掉又渐渐记起来的时光,事实上,它们并不是时间,是画面,是影像。我们是它的演员,是它的作者,是它的观众。不过是一场戏而已。
他在凝视我的时候把我画在了眼睛里。
在老去之前,我们还会再有一次理想的起义吗?我不知道。但变老的速度,与身处的时代和环境一定相关。在某些时代和环境里,周围的空气都是有毒的,使人生出满身的锈斑,来不及挣扎,也还没有开始怨怪,就已经老过去了.身处恶土,恶时辰之中,钟表在狂欢.时间没有必要将它的仁慈,施与自甘放弃的人.
成长像一场长久不退的高烧,它让我们变得滚烫,变得晕眩,变得忘了到底要往哪里去。
在更多的时候,迷惘其实是一种主观的选择,它与理想,勇气,野心有关。年纪愈大,人会变得愈发不能忍受迷惘,那会使他充满挫败感,甚至是一件羞耻的事。于是他尽可能地放弃理想,调整野心,改变参照系,将迷惘缩小至某个范围。
梦想是值得每个孩子每时每刻忧伤的念头。
我永远是孤独的无法蜕变的灰姑娘。
我一直担心我的城市停止转动。因为他是一个没有什么脾气的城市,很安静,太容易满足。
她叛离了世界。世界来围攻她了。
他将他的坚挺插入她的惊讶里。板结的土地开始松动,崩裂,再一点点变得湿润、柔软起来。泥土贪婪地包裹住那棵探进来的植物,植物得到鼓励,迅速长出根须,它所触碰到的每一颗沙砾都颤抖起来。
时间不能回还,而做过的这些事,像是已经深深打下去的树桩,如何能视而不见。
原谅只适用于一些记忆力太过糟糕的人,对于她这样一个可以随时把每件记忆拿出来,攥住不放,直到攥出最后一滴水的人来说,原谅是个根本不存在的词。
我有过很多男友。我们爱,然后分开。爱时的潮湿在爱后的晴天里蒸发掉。没有痛痕。
我昏昏沉沉的醒来时意识到 那是我曾经的一直的有些无聊却津津有味的生活状态。
我的夏天就像一盒没有来得及好好享用的冰淇淋一样就这样化掉了。
落日小巧地别在了山坡的肩上。
我知道鱼疲倦的时候也是睁着眼睛的,或者它们知道自己一旦闭上眼睛就会有眼泪掉下来,所以鱼总是一张一合着嘴巴,其实是在打呵气。小舞说,鱼为什么害怕流眼泪呢。它们在水里,眼泪被海水分享,谁会知道。我过了很久才说,因为眼泪流过的时候会弄脏脸。
只是太难舍这曾和他相濡以沫的少年,这个打碎了储蓄罐给她买巧克力的少年,这和她在午夜时分在街上奔跑的少年,这曾经和他并排坐在沙发上看恐怖片并轻轻亲吻的少年,这在无数个她工作归来的夜晚煮好饭等她的少年,这允诺了要和她拍一张合影要给她种一片指甲花田的少年。
他带着他居高临下的高贵。我觉得他长大了,顺利摆脱了他少年时候的迷惘和彷徨。他和我也交换了故事。可是彼此觉得无法居住在彼此的生活里,因为太多的支离破碎。我们都不是杰出的医师。我们都是太过猥琐的孩子,在对方血肉模糊的伤口前掉头逃跑。
她越成长,越孤独,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聆听者。所以潜意识里她希望那些事情可以像陈旧的鳞片一样层层剥落,没有了他们的赘负,她将变得轻盈光滑,此间的疼痛亦是在所不惜。
有的人之所以宝贵,是因为他们像风,永不停歇,谁也留不住.
风和云朵都变得抒情起来。
你就会变得很轻,越来越轻。脚离开地面,感觉就像飞。
成长像一场长久不退的高烧,它让我们变得滚烫,变得晕眩,变得彻底忘了要到哪里去,浑浑噩噩的走着,忽然发现自己的那点英雄主义不见了,表现欲融化了。原来我的伟大理想不过是雪人,时辰一到,就化作一滩污水。是的,在我的青春期里,好像没什么伟大理想。
我只是在发烫。忧伤像是一场流行感冒。而写作就是高烧的并发症。
我总是在这样的琐碎事情的追溯中索要多一点点的感动。
这一切。都不是我的回忆。而景,却是我的生之记忆。
后来落在水里,就变成了我的影子。也或者,落在了岸上,变成了一株水仙花。
生出了几条皱纹,拔掉了几根白发有些式样的衣服不能再穿,有些流行与自己再也没有关系.但我们要说的不是这种变老.这种变老还不够恐怖,更恐怖的是,发现自己与一些厌恶的,可怜的,害怕成为的人,变得越来越像.
葬礼是为生者而举行。他用复杂的形式,强加的疲惫,让你抵抗死亡忽然降临带来的打击。他让亲属嚎哭几日,耗费所有的眼泪和伤心,之后得以尽快恢复正常生活,而不使悲伤过分蔓延。葬礼是生者对自己的安慰。
我对男孩说,你的出现,于我就是一场毁。我的生活已像残失的拼图一般无法完复。然而他又是俯身向我这个大灾难的天使,我亦在毁他。
活着是为了让自己更加强大起来,等我们足够强大了,我们就可以转而羞辱和愚弄这世界。
她站在这里,仍旧两手空空。生活是一张千疮百孔的网。把所有激情的水都漏光了。
如果是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我就会陷入深深的恐慌和绝望中。那些接纳过的爱都被冲刷掉了,于是我常常陷于无爱的恐慌里。我担心自己的脑子由于过分空白而变得麻木,因为麻木而变得不能去爱。
她被记忆携满,欲生存而不能。于是她放出汹涌的腥血,那些储存记忆的苍白贝壳就变得瑰丽明艳。回忆是血液一般贯穿全身的寄虫,它在我们胸腔中,大脑中不断回荡,洒下种子,拔节,成长,一世一世纠缠下去。让你缅怀,痛苦,臆想,卑微又执拗。唯有放弃,放弃曾经,放弃回忆,放弃缅怀,放弃那些似有若无的生猛的挣扎,我们才能得以安然生长。
是的。非常饿。她忘记了问自己的感受。你饿不饿?你渴不渴?需不需要哭一下?要不要一个温柔疼惜的怀抱?她是盲的,长久以来只是机械的走着,所有的神经都像废旧电池一样徒有其表的横亘在那里,而抵达内心深处的另一端,再也没有一丝触到。
我的纯白的爱情,在他手里变污。我做梦都在洗我的爱情,我一边洗一边哭,我的污浊的爱情横亘在我的梦境里,怎么洗也洗不干净。
我们每一次相见都是一次心有灵犀的邂逅。
所谓的”相信“,若单从字面上来看,就是依靠相互书信建立的情感与依赖。那样的话,不难解释为何现代人越来越难以遵守”相信“的本能。
只因无信。
他过着一种蜜糖一样黏稠的安逸生活,太黏稠了,糊住了他的视线,他不需要一个前方。
春迟尖叫着。但很快她的嘴巴也掉进他的灌木丛里。他一寸寸贴近她。肌肤相触,这如玉器般铮铮的碰撞声是最轻柔的呼唤,拨开一层层云雾缭绕,回声直抵身体的最深处。
她一面抵抗着男人的闯入,一面却又渴望他像闪电一样劈过来,穿入她黑暗的身体,照亮它,也让她得以看清自己,看清那些被蒙蔽的往事。那种感觉,就像她在守一座城,城墙高耸,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城中究竟是什么样的。有一天终于有人来攻城了,她阻挡着,却又希望他们攻陷。她渴望千军万马犹如洪水般闯入城门,将这座城填满,使它不再空寂。
爱是微薄的。她要给自己能看到并且紧握的。于是她问自己,你饿不饿?她对着自己努力的点点头,我很饿。
恩。她表示听到了自己的声音。轻轻地用手抚了一下自己的胃,她仿佛是一片空旷的土地,到了夜间机器还在微亮的灯光下隆隆地空转。她只有不断地问自己,你饿不饿?你还饿不饿?
饿。于是她迅速拿起食物,拼命塞进嘴里。
是的。我很饿。但这“饿”是任何食物消化不去的,就像是身体里有个无法填满的洞。风穿行其中。这声音令我恐慌。我想你是永远无法理解这样的饿。
这样的饿成为她走不出去的循环。很多个夜晚,她都不能入睡,内心像是灼热的岩浆一样灼热沸腾。她告诉自己,这一次,一定做到。
可是,咒语一般,她必将臣服。她的身体再次和意志分裂。
岛其实是海洋的一块伤疤海洋漫过来只是想覆盖它,使它再度平整、光滑。所以,请不要害怕。
世界总是把希望慢慢融化,一点点吞噬。后来,我毫不意外的归顺了世界。
每个人的生命都是一轮太阳,每个白昼的光比起前日都要黯淡一些。
那些细微的哀伤就像皱纹一样,同样是伤心地一种。
她终于明白,原来想要掏出心捧出爱给一个人,有时也会缺乏路径。
明知道她的眼睛盲了,却仍低着头,不敢盯着她看,仿佛那是对她的冒犯。
我觉得我们都很狼狈,因为我们很孤独可是力气耗尽了没有能力相爱了
漾满情欲的血液是甜的,像蜂蜜一样。他有一种直觉,她是上天馈赠的礼物,会带给他无穷的惊喜。一刻也等不得,他直抵她的深处。
这即便不是骆驼一生中唯一的爱情,那么至少也是他的最后一份爱情。
幸福的到来,远远没有人们想得那样简单。当你感到幸福在接近,其实不过是那些困顿和苦痛短暂的离席,他们躲在暗处浅吟低唱,然而因着你对幸福过度的渴慕,你忽略了它们的叫声,你以为他们像早晨起床时弥漫的雾,此时已经散去。然而它们定然会再蹿出来,攻其不备。
我从前的狂傲沧桑感都被洗去了,我像个一尘不染的纸灯笼一样充满了新火苗的炽烈,只是我一直认为这是一个一戳就破的假象,因爱而伪装的假象。
他无法从正面告诉我结婚意义何在。我倒是想告诉他,这他妈是一个阴谋,这是上帝让人类替他代管地球的一个拙劣而恶狠狠的办法。先辈生育我们,我们生育后代,后代生育后代,生生不息,无穷匮也,只为替上帝看管地球。当我们还没来得及想为自己干点什么时,我们就开始替上帝生养奴仆。很少有人站在山巅对着宿命狂呼,从来没有一个人在同这荒谬的使命斗争时取得善果。
心的伤口会是纪念的勋章。
那是她梦想舶来的一只船。她永远不知道它有多么奇妙,只有每每登上了它,去未可知的地方。
梦总是像吃力的湖泊琥珀,凝结到这样的规模便戛然而止。
璟忽然感到了温暖、轻飘、空灵。她有了翅膀一般地找到天空作为出口,飞,是的,她很快觉得自己没了重量,沉和也没有,他们就像穿越云层的小水滴一样不知不觉间在空中凝结成一滴,那种融合圆润自然,没有边缝,没有隔膜。璟迷蒙中侧头去看窗外,仿佛看到冬日午后的阳台上,开满艳粉色的指甲花……
那个旧时代确实是这样的。见字如见人。一切的节奏都慢了些,更因为不那么轻易,而显得深情。之后也信认识过很多朋友,君子之交淡如水的,匆匆出现又慌张消失的。总觉得哪里不对,原来是从未见过他写的字,便也觉得这个人是没有根的,随时热烈,但也随时不见。
我的秋千,在夏夜的一缕缕微风下撩起一个意味深长的浅笑,它已在月亮下面等候多时了。
对于她这样一个随时可以把记忆拿出来拽住不放,直到拽出最后一滴水的人来说,回忆是多么可怕的事情。
如果我是你,我不会爱上一个回忆太多的人。
他信奉基督可是并不宿命。他总是说,我只是希望我的努力上帝可以看到。
她像许多老年人一样活在过去的生活方式里,花很长时间的时间等一封信,也花很长的时间记得一个人。
他是我独立制作的电影,是主角和主题,是叫嚣的信仰。
人们为何总爱回忆?
因为它是所有曾经拥有的集成体。不可逆,又令痴迷者再三企图复议。
时间真可怕,像鹰隼一样啄食着记忆,使它变成千疮百孔的筛子,所有珍贵的东西都漏走了。
我就穿上了那件条绒大外套,香水味道进到我的身体,那是幽幽的凭吊往事的一炷香,我立刻有一个祭拜者应有的哀伤。
谁也没有提醒谁,没有法则,没有道理,爱情就像园丁疏忽下来未能剪去的乱枝一样疯长,疯长的。
我觉得人群老了,比我走的时候老了。
有一天,我也会成为你的段落,我的孩子。
我看到很多很多的人贴在我的皮肤上,但我不能去抓,如果去抓,就会溅起血来。
春迟看着栗烈隔着篝火,在她对面坐下。她在他的脸上找不到欲望,于是她就看不到任何征服与控制的希望。她浑身仍是滚烫的,仿佛这篝火已经烧到了她的身上,难道这样可以销毁那些羞耻的针脚吗?也许唯有化成灰烬,男人缝在她身上的印记才会离她而去。
两个交错的人,没有撕打,没有拥抱,穿着舒服的鞋子,轻巧地走过彼此。
此后,很快地,淙淙感到了一场迅速的衰弱发生在她的身上。那是一件无法遏制的事。因为她太知道自己的美了,她已将自己的美发挥到极致。洋洋洒洒,用那么多人的血去歌颂。太美的风景,太香的花朵,太璀璨的珍珠,都是危险的,它们必将惊动周遭,令人不安,最终上天只得将它们从人间收回去。
不过,春迟无暇理会这些。她正忙着擦拭那枚血迹斑斑的珍珠,白亮的珠光层层推移着晕开,像一只带着笑意和爱怜的眼睛。
在小船被巨浪打翻之前,春迟将珍珠送到嘴边,用双唇轻轻把它含住。她幻想自己变成了一只燕子,含着夺目的红宝石,围绕着她的王子飞翔。王子干涸的眼窝里流出了幸福的泪水。
啊啊 亲爱的 我们如何纪念所有长耳朵的童话呢?
栗烈看着眼前的女孩,她那么柔软,躺在他的怀里像是没有骨头的。她的眼泪真实而温暖,令他动容。女孩忽然紧紧抓着他的衣襟,嘴唇贴近他的耳朵,说:“带我走吧,离开这里,就我们两个人——你是喜欢我的,不是吗?”
她对自己和他人都无比宽容,因为宽容,她发现自己真的抛弃了记忆,因为宽容,她感到时间的列车好像飞驰而过,抑或是疼她的人冥冥中的安排,她一眨眼的工夫,就觉得一切都闪过去,只有轨道旁边落下的一颗灼灼闪亮的纪念徽章。
字字句句言之凿凿,它们做了记录,却又像杀毒软件般为大脑清除了内存。我们哪需要记得那么多事,尤其是令人伤心欲绝的,令人辗转反侧的,令人爱别离怨憎会,令人一度千方百计想要去忘记的。总有一天,时会发现那些以为重要的,都不重要了;以为无法忘怀的,都不存在了。
只是可能还有那么一两封信,悄悄悠悠然地帮着保存了所有伤心和欢愉。
私奔,是一种格局很小的爱情。像是把两个人,装进一只透明的密封罐里,外面的风景旖旎变换,里面的空气越来越稀薄。两个人从恩爱到纠缠,到争抢互博。直至二人呼吸急促、面目狰狞。爱情的气数,就这样用尽。
她大胆的给记忆里那个压抑拘束的自己安装上了一双无谓的翅膀。于是,她便成了快意的英雄。
她不能终止做这件事。她非常了解自己。她鼓足了气做一件事情。就必须用所有的力气维持下去,不间断。倘使中间突兀的折断或者改变了,她便会失去那份珍贵的勇气,也许再也站不起来。
人的一生,能够说出多少承诺又接纳多少承诺呢?璟后来懂得,这进进出出的承诺,就像一场没精打采的网球赛,人们都很不用心,有那么多的球打飞了,没有按照原定的方向飞去。
她渐渐都忘却了,嘴唇边挂着一个夕阳西下的微笑,平静地谢幕,天鹅躺在再也没有疼痛的水面,像一朵睡莲一般优雅地入梦。
倘若我们对现实的粗陋无能为力,所能做的也许只有逆流而上,溯回从前的时光,从那里带回一点美的东西。
我的裙子很长,牵牵绊绊.
原来想要掏出心捧出爱给一个人,有时候也会缺乏路径。
我就想空空的痴痴的花一样,从白昼到夜晚的支着脖子等着那个赏花人的到来。
人生最大的幸福就是能够和一个有足够默契的人在一起生活。
优弥一脸坚定:“璟,我在你人生里的任务已经完成。那件大事情已经做过。从此我们的人生便没有交合,而我们的人生便没有交合,而我的人生会变得如寻常人一样平淡。我现在非常满足于这平淡,我不想走进你的世界,尽管我知道它也许很丰富。可那不是我需要的。如果你是为了报恩,那么你就错了。我们之间的情谊,倘是可以来来回回欠了再换这样计算的话,那它又与世间用金钱、权利来衡量的交情有什么区别呢?
她开始洗澡。一遍一遍冲洗自己的身体,这是你吗?这样的事情你不会觉得痛苦和恶心吗?真的只有在这样的折磨中你才能得到愉快吗?喷薄的水冲刷她的口腔,可是那个酸味像是打进了她的牙床。怎么也消不去。她因恐慌流出眼泪。
她终于明白,她陷入了一个陷阱,自己已经被控制。做着机械的动作,怎么也停不下来。然而每次仍旧如此。胃的清空让她很快陷入一种出发的状态。下一个过程很快开始了。
在这样的空虚中她开始暴食。这样她在那些焦灼的时刻不至于无所事事。茫然若失。她可以用吃东西来填补自己的空虚。令自己显得忙碌的充实。然而她并不饿,吃的时候已经感觉到恶心,却怎么也停不下来。
次日醒来脸是肿的。但她觉得肚子是平坦的。垃圾们没有害她。她以为这是向她敞开的一扇门,是救助。她以为在第二天一切都会好起来,再也不用和食物战斗,会成为另一个开始。
生活递给她的是一个包装华美的炸弹,可她却浑然不知。还以为是一个可以渡江渡河的救生圈。
她陷在和食物的战争中无法自拔。食物是她的罂粟花朵。她那样沉溺与它,依赖与它。她唯有这样的吃着,才会觉得温暖和安全。
她被放逐。用这样的一段光阴让自己变得好起来。想着所谓的好起来。她告诉自己,她首先需要戒掉暴食,习惯让自己瘦下来。
这仿佛是一场战争。和所有人和自己的战争。
女孩。战争开始了。
“你常做梦吗?”男人这样开始诉说。
“不,几乎不做。”吉诺回答,这的确是个令她灰心并且感到羞耻的事情。她几乎没有一个梦,连对美好生活的臆想都是不曾有的,这是多么可悲的事。
她听到潮水的声音。而事实上这里离海很远。并且她从未去过海边。可是那潮水的声音逼真得令她完全相信。那就是海。是那个她爱的男子抵达了。她曾打赌他们是心念相随的有缘人,她终于相信了。
是什么让你再次想起以前的事?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以为是气味。相较于失明、哑言、肢体不便,失去嗅觉应该会让我更伤感,因为总在突然闻到气味时想起一件事,或感受到季节的来临。
沉和说,都会好,心口的伤也像这个一样,都是纪念的徽章。当颁发给你一枚纪念徽章的时候,你就比原来更了不起。你应该也为自己感到骄傲。璟叹了口气,指着心脏的位置说:我这里有好多颗徽章了。沉和抚着她的头说:所以你是了不起的璟。
世事都是如这阴影和阳光的交替一般变幻难测,可是惟愿我们的爱如这你我脸前拂过的微风,如我们所赖以生存的空气一般,永远围绕在我们中间。
我相信,灰姑娘变成美丽的公主,是每个自卑女孩的梦。
你相不相信,一个人的灵魂会被种在一处,绕来绕去,都离不开。
人的一生可能搬很多次家,可是璟相信每个人都有他归属的地方。
我们并不刻意再回到那个时代,只是比起随时被删除的电子邮件,140字的微博,符号化的短信来,书信无疑代表着更郑重其事的时代,同时也是更落子无悔的情感。
那真是一段如泉水般轻轻流淌的生活,我却要面对我们之间残垣断壁般的爱情。
爱情的确是一场场总是失败的寻找,因为我们都太容易丢失。
谁期望过一场华服盛装的爱情躺在这个可以轻蔑的线头背后呢!
很久以来,我就知道人只有一生,五十年、六十年或者更长一点。很多事情我们只能尝一次。当我尝到的是一枚苦果时,我强迫自己尝下去。来不及换了。
就是这样一个她,长发疏漏能见着发黄的头皮,说话拿腔拿调,是所有女人当中无关紧要的一个。我怎么就对她产生强烈情愫,还要死要活的?
书信的交流和日记的记录其实帮助很多人得到相信的信仰。
人类的一切几乎都在为爱情让步,都在哄着它,迁就它,以它之名干出的事怎么荒唐都可以得到原谅(或者说至少是同情吧)。
骑士,你懂得怎样迅速地获得胜利,但是,你不知道怎样保牢你的战利品。
璟忽然想起他们曾经依偎在这里看恐怖片,转瞬间他们已经长大,而长大之后的忧愁,竟然是这样的绵长,像是一座一座不得不翻越的山峦。现在他们唯有紧紧地抓着彼此,生怕再走失———他们已经离开彼此太久了。
我亲爱的傻瓜,那所有,都是虚空,都是捕风。
生活是一张千疮百孔的网,把激情的水都漏光了。
医生嘱咐他在硬板床上平躺,不要坐,可他坚持要坐着跟我们说话,说到激动时他会腾地站起来,拍着桌上那本《中外文摘》,说他看了文摘上分析的国际军事形势,为中国的命运担心得难以入眠。
你听到了吗?
这里边有两个心跳,一个是你的,一个是我的。